云州省距离星海市路程遥远,开车得十几个小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乘机。
他们东西不多,预计只待半个月,而且云州那边天气暖和，没什么大件衣物,沈唯把主要的证件装进夹层,一个箱子就收拾妥帖了。
“老公，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没？”
楼谦正在订票，瞥了一眼箱子里，“带户口本干什么？”
“这也是重要证件啊，当然要带了,兴许有一天咱俩的户口能上到一个本子上呢？”
楼谦笑了笑，在国内这个环境不太容易,还不如移民结婚呢。沈唯之前提过,不过他拒绝了，虽然很心动婚姻关系这个提议，但他没有移民的想法。
“定了几点的机票？”
“下午一点半,四点多到云州机场,再转趟车，六点之前可以到家。”楼谦把机票信息截图分享给他，“待会把橘子跟鹦鹉送去寄养中心，再吃个饭，就可以出发了。”
沈唯点头道：“你现在就去送呗，中午我们去机场吃,现在离城高峰期，路上容易堵车，免得耽误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而且这趟航班注明是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排除路上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情况，时间确实不算充裕。楼谦把胖橘放到猫包里，又提了一大袋子沈唯准备好的猫粮猫罐头，拎着鹦鹉的鸟笼下楼了。
沈唯在行李箱前站了片刻，似乎在回想还有没有忘带的东西，目光落在方才楼谦订票时没有收走的两张身份证上。
他看了片刻，蹲下身，把箱子里两人的户口本取了出来，随同身份证一起扫描发给了一个邮箱。
给家里的家具蒙上布罩的时候，沈唯的手机响了，是沈颖打过来的。
“哥……”沈颖欲言又止，“陆夜的案子没判成，你知道吗？”
“哦，怎么回事？”
“今早调查小组那个头儿，来找我爸，提到了你。”
沈唯等她说下去。
沈颖想问出口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儿，又咽下去了，只是道：“前阵子，陆夜突发急症送医，住院了一个多星期，情况急转直下，人没了。昨天有自称是遗体接收单位的工作人员去医院认领……说陆夜生前由其母代签过一份自愿捐献遗体书，而且日期正是在他住院期间。”
沈唯把玩着手里的身份证件，上面是楼谦少年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几分不屑掩藏的冷意，使人退避三舍。
“那就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咯？”
沈颖抿唇沉默。
“国内虽然有死刑，但还是很宽容的，以陆夜的所作所为来说，只要他上诉，即便被驳回，最多也只能判个无期，无期之后就是无数次减刑的机会。”沈唯唇角扬起一个轻浅的笑，道：“无期并不适合他，不是吗？”
“我明白了。”沈颖吁出一口气，“哥，别留下痕迹。”
“你多虑了。”
——
在机场吃饭的时候，许素打来电话，大概是盼望的久了，许素絮絮叨叨的说：“几点的飞机？下午几点到啊？快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提前做好饭一回来就可以开吃。”
楼谦跟她聊了一会，许素放松下来，迟疑着问：“他在你旁边吗？”
“没有。”楼谦看了眼不远处商店里的身影，“他在买礼品。”
许素一听急道：“买什么礼品啊，快让他别买，机场里的东西贵的很，这么破费干什么。”而且这大过年的，对方一个人跟着她儿子远道而来，理应由她好好招待，哪有让对方破费的道理。
“妈，你别管了，等我们回来就行了。”
“那……”许素语气软化几分，“他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你怎么这么敷衍！”许素忍不住训斥儿子道：“人家第一次到家里来，总得好好招待下吧，不能这么随意。”
楼谦：“……”
沈唯倒是没买大包小包的东西，这么远提回去不方便，只挑了样中老年人专属按摩用电动枕，比较实用。
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很快就过去了，从机场出来又转了趟车，如楼谦预计，临近六点左右他们到达了镇上。南方气候湿润，雨水充足，植被茂密，城市的绿化环境是星海市没法比的，连空气都清新很多。
沈唯心旷神怡的深呼吸了几口，在路过镇上一家酒店时，忽然问要不要住一晚，明天再回家。
楼谦很是无语的看着他，“就十来公里路了，住这干什么？”
“额……我有点近乡情怯？”
楼谦的回答是把他拉到身边，靠在出租车后座闭目养神。沈唯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出神。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避不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沈唯提前知道了真相，所以他可以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而不是真相突然揭开时的手足无措。
他跟在楼谦后面下了车，那是几排宁静的院落，周围都是高低起伏的茶山，唯一的一条平整的水泥路从镇上主路分支出来，通往这个世外桃源。
邻居家的小孩子在路上放鞭炮，土狗追在小朋友后面玩闹，一只狸花猫跃上墙头，舔祗毛发，左邻右舍见了都要跟楼谦打声招呼，顺便问一句这身边的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