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我这个人特别缺爱,只要?是能?抓住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她趴在?沈遥身上,用脸蹭了蹭她的肩膀,“如果你哪天和他一样,我也不会介意养着你,反正你吃的也不算多,只要?不买名?牌衣服和包就可以。”
沈遥又?说了句靠,拍了拍她的后背:“就你最擅长煽情,说得我都快哭了。”
“从小?的经历影响一生?,”童言感叹,“幸好,我遇上的是他,要?不然,真要?被欺负的。”
“幸好,美?人遇上的是你,”沈遥陪着感叹,“好吧,你俩是一对?儿‘幸好’。”
沈遥本来想等到顾平生?回来再走,没想到等到陪童言和奶奶吃完晚饭,又?坐到九点也没有看到人。成宇反复电话来催了三四次,沈遥终于起身告辞,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低声问?童言,爸妈和奶奶是不是知道顾平生?的情况?
“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童言做了个挥刀动作,“把一切阻力扼杀在?摇篮里。”“你就笑吧,笑吧,有你哭的时候,”沈遥说完,又?呸呸了两声,“我不咒你了,什么破乌鸦嘴。”
她送走沈遥,继续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睡着了几次,大门?终是有了开锁的声音。
顾平生?走进门?,打?开玄关的灯换鞋,头发和外衣在?灯光下,都有些水渍。等到他走过来,她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外边下雪了?大吗?”
“在?公司楼下还不是很大,车开到长安街上就已经是鹅毛大雪了。”顾平生?的表情,倒是非常享受的样子。“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北京的雪啊?”她用手摸他的头发,“挺湿的,快去洗澡。”
“大概五岁的时候,在?北京见过一次。”
“五岁?五岁你记得这么清楚?我六岁前做过什么事,根本就没印象。”
他笑:“我母亲是在?国外生?产,五岁那年的中国新年,是我第一次回国见到真正的家里人。那年外婆还在?世,非常爱笑,外公却是个很严肃的人。我记得那年的年初五,北京开始下雪,外公难得离开书房带我去堆雪人。”
她始终特别怕听他说,过去、曾经什么的,每次提起来都是让人感同身受的疼。所以从他说起在?国外出生?,她的心就被揪了起来,幸好幸好,是很温暖的话题。
可惜她还想听,时间却太晚了。
顾平生?洗完澡,带着周身的温热上了床,伸出右臂从身后圈住她:“睡了吗?”灯是关着的,她懒得打?开,小?心翼翼避开伤处,翻身面对?他。
用行?动表示自己还没睡。
他两只手抱她过来,搂在?怀里。童言感觉脑后被他掌心覆住,自然地压下来,碰到了他。她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嘴唇。
还以为是睡前安吻,没想到却是他有意而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单单感觉他身体热的烫人。两个人的唇舌,从开始的浓烈纠缠到后来慢慢地分开,或重或轻地厮摩着。
这样的惬意,不厌其烦。
她沉迷着,吻得半梦半醒,想要?换个姿势躺着,却碰到了伤处,“咝”地倒抽了口冷气。
过了几秒,就听到顾平生?像笑又?像是叹气地说:“你别乱动了……乖乖趴着。”
……
早上她爬起来,实?在?没有力气做早饭,就偷懒到楼下买了煎饼、包子和豆浆上来。
楼下卖煎饼的认得她,边给她摊,边还嘱咐她马上快过年了,所有卖早点都要?回老家过年,让她务必准备好每天的早饭,否则只能?饿肚子了。
她答应着:“这个不要?放香菜。”
“好,好,”卖煎饼的阿姨笑了,“我知道,你老公不吃香菜。”
“也不是不吃,”童言叹气,“他说香菜是最不容易洗干净的东西,所以一般都不吃,除非我亲自洗。以前做过医生?,所以比较计较,他以前开车也是,一年四季都不肯开窗,所以我也难得出来买东西吃,都是亲手做。”
说着这些话,竟也是美?滋滋的。
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粉笔在?客厅挂着的小?黑板上,记下花费了多少时间。每天卧床时间是固定的,她就这么点自由活动时间,还要?严格记下来给顾平生?看。
听起来挺麻烦的,其实?想想,有个私人医生?的感觉,还真不错。
“年初一在?北京,”他悄无声息欺身过来,下巴抵在?她耳后,“剩下的时间出去渡假?”童言被他呵出的热气痒到,躲避开,回头拒绝:“难得十?天假期,还是在?家睡觉吧,别折腾了。”他嗯了声:“我们可以找个最适合睡觉的酒店,每天睡到太阳落山,然后继续到沙滩上晒月亮,什么活动都不参与。”
听起来,似乎不错。
童言还在?思?考着,顾平生?已经做了决定:“等到年初二就走。”童言颔首,继续努力在?脑中找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到他抬起自己的下巴,她条件反射地顺着他的动作仰头。
“顾太太,女人思?考太多容易衰老。”
“其实?你特别的大男子主义,从来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她笑,“不过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两个人正说着,已经听到大门?上的钥匙孔被拧开的声响,应该是奶奶晨练回来了。门?被推开,她望过去看到的却是两个人。
是奶奶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