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一间破屋,透过破损的纸窗,刚好可以看到里面诡谲的情形。
屋里燃着成百上千支白蜡烛,无数个小火苗在闪烁跃动,被烛光拉长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立柱之间捆绑着密密麻麻的红线,红线上贴着数百张黄符纸和串串铃铛。
在纵横交错的红线围起来的区域内,一个男人垂着脑袋,跪在一副棺材前。
男人身后摆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尊金色雕花的烛台,一只红漆香炉,三副碗筷酒杯,酒杯下各压着一张布满红纹的咒纸,像是正在进行什么仪式。
“是活人!”王0999用气音小声说,“他为什么要跪在地上?”
“你看仔细了。”姜霁北盯着跪在地上那人,“那是尸体。”
王0999猛地睁大双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的确是一具跪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身穿一件黑色寿衣,裸露出来的皮肤是乌青的,脖子似乎断了,脑袋诡异地耷拉着,额头上贴着一张破旧的黄符,朱砂画的咒语已经褪了色。
吱呀——
就在这时,推门声响起,一个背着两把剑的黄衣道士走了进来。
尸体突然抬起了耷拉在胸前的脑袋,紧闭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一双赤红的眼球死死地盯着道士!
王0999小声“卧槽”一声,伸手抓住了姜霁北的手腕。
姜霁北皱了下眉,抽了抽胳膊,没抽动,无奈地说:“它是僵尸。”
他们躲在草丛中,看道士抽出一把桃木剑,指着僵尸,双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道士的施法,僵尸的身体开始腐烂,乌青的皮肤迅速干瘪开裂,皮肉一片接着一片扑簌簌往下掉。
僵尸被困在阵法中,无法动弹,只能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姜霁北伸手捂住耳朵:“生前怕不是个唱戏的。”
旁边的王0999早就吓得面色惨白,蜷缩在草丛里,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不多时,整座破庙陷入死寂。
浑身溃烂的僵尸也如同二次死去一般,再无动静。
道士从桌下拿出一碗白米饭,点燃一炷黄香,把香插到米饭上,转身走出门。
从姜霁北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道士将这碗白饭放在了门口,然后离开了。
“进去看看。”道士一走,姜霁北便起身朝着屋子走去。
王0999抖着声音,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哥,你等等我……”
道士不知道去哪了,他们绕到屋前,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
路过门口那碗插着香的白饭时,姜霁北多看了一眼。
屋里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挂着蜘蛛网,墙皮也掉得差不多了,裸露出来的墙缝里长了草,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
“哥,这里好像是个祠堂。”王0999指着屋里摆放的牌位,对姜霁北说。
姜霁北也留意到了那些牌位。与屋内环境相比,它们显得过分干净了,就像有人不久前才擦拭过一样。
摆在院子里的尸体,破败的祠堂,成百上千的蜡烛,棺材,被红线和符纸封印的僵尸,八仙桌,奇怪的道士……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正在思考,却听到身后的王0999惊呼一声:“这符纸怎么掉了?我……我没碰啊!”
姜霁北转身望去,王0999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红线围起来的区域里,站在那具僵尸边上,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刚才贴在僵尸额头上的符纸掉到了地上。
王0999慌张地捡起那张符纸,试图贴回僵尸的额头上,急得拖出哭腔:“哥,贴不回去了,怎么办啊?”
“0999!”姜霁北低声呵斥,“别碰!快出来!”
“啊?”王0999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姜霁北,“怎么……啊!”
一只乌青的枯手猛地从他的胸口贯穿出来,王0999发出一声疼痛到声音变形的惨叫。
慌乱中,王0999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穿出的枯手,顿时僵硬地回过头。
跪立在地上的僵尸不知什么时候再次睁开了眼,赤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僵尸缓缓站起身,猛地将手抽了出来。
王0999的脸瞬间被血洞喷出的鲜血染红,他张着嘴,连声音也没发出来,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隔着王0999的尸体,姜霁北跟僵尸对视两秒,突然转身就跑。
冲出门口时,他一脚踹翻了道士放在门口那碗白米饭。只听一声脆响,饭碗碎裂,白饭和着香灰撒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划破夜空!
姜霁北回头,香炉中的三支香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两短一长。
而追出来的僵尸重新跪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头,发出阵阵足以划破耳膜的凄厉嘶吼。
姜霁北笑了一声:“英叔说过,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1)
话毕,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色块。
色块在一秒内迅速放大,变成四面壁垒将他包围在其中。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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