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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1 / 2)


林寒生走了。

昨晚顾怀陵给他送饭,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无人应声遂将饭菜放在了他的门前,今早看着叶宴之背了一早上的书后出门,隔壁门前的饭菜还是昨晚的模样,门扉倒是开了一个缝,推门一看,屋子空了许多,属于林寒生的东西都不见了。

空荡荡的书桌上放了一封信并一两银子,上书先生亲启。

顾怀陵站在屋中抬眼四顾,住了数年的屋子,忽然少了一个人的痕迹,一半拥挤一半空荡,有种残缺的滑稽,顾怀陵站在屋中垂眸许久,良久后,空寂的屋子中响起一声叹气,拿过桌上的信和银子转身出门。

顾怀陵将信和银子都给了林先生。

林先生接过,拆开刚看数行就一惊,“寒生走了?”

说着就起身要追出去,顾怀陵一把拉住他,“我和宴之卯时初就起身了,并未听见隔壁的动静,他应该卯时之前就走了,您现在追出去也追不到了。”现在已经辰时,过去了一个时辰,城门早就开了。

林婆婆:“怎么回事?!”

叶宴之也顾不得看软软了,抬眼去看林寒生留给林先生的信。林寒生走了?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样!”林先生这次是真恼了,晃了晃手中的信,“寒生说家里有些事,要回去一段时间,归期不定。”林先生惜才,寒生虽不似怀陵这般聪慧,但他稳扎稳打,读书勤勉,后年那场县试他肯定有一席之位的。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马上就能看到成果了,说放弃就放弃?

太胡闹了!

顾怀陵出声,“他这几日都神思不属,可能家里发生了大事。”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虽然这个选择自己并不满意,甚至觉得他有些软弱,但他确实没来碰自己的逆鳞,多年好友,只要他自己不说,自己也不会提那件事,为他保留一些尊严。

听到这话的叶宴之看了顾怀陵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林婆婆也失望,虽觉得林寒生胡闹,但也没气成林先生这般,想了想道:“确实,他这几天情况都不对劲,许是家里发生了大事,难道他娘出问题了?”

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出了事当然不能心无旁骛的看书的。

林先生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心里还是气,“行吧,你们吃,我回房去了。”到底没了心情吃早饭,起身离席。

林先生离席,林婆婆也跟了过去,“你们吃,我去劝他。”

林先生林婆婆离席后,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顾怀陵看向叶宴之,“专心吃饭,吃完还要学策论。”早上背书时的恐惧还在,吃完饭还要学从未学过的策论,叶宴之再顾不得去想林寒生了,一门心思想着策论好不好学。

叶宴之安生了,顾怀陵才对着一脸不解担忧的顾软软笑了笑,温声道:“他家里是有些事,但不是大事,人没有出问题的,不用太过担心。”

顾软软和林寒生虽然相熟但并没有什么私交,今日他骤然离开,担心是一定的,但听得顾怀陵这般说,只要人没出问题,其他私事的话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过问太多。

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吃过早饭后,叶宴之定定的看了一会顾软软,补充好了一天的生命源泉,挺着胸回去看策论了,早点考上秀才早点娶媳妇!

顾软软收拾桌子,顾怀陵则挽袖洗碗,洗到一半时,隔壁的张大爷来了,探着头喊,“怀陵,你娘来了。”

私塾并没有门房,林先生给了隔壁卖杂货的张大爷一些铜板,若有生人来了,托他喊一声。

娘来了?

顾怀陵眉头一皱,回身,笑着谢过张大爷,“知道了,谢谢您,我马上就出去。”张大爷是拿了钱的,不受顾怀陵的谢,摆着手出去了。顾怀陵不慌不忙的把碗洗完,又阻止了正在解围裙的准备一起出去见刘氏的顾软软。

“你去忙你的,我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顾软软也不是很想见刘氏,点头,嘱咐道: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顾怀陵点头,这才不急不慢的向前院花厅走去。

刘氏一直在花厅等着,根本无心喝茶,听到足音在门外响起时,直接奔了出去,一把抓着刚进门的顾怀陵的手,急道:“怀陵,向南被人打了你知道吗?”

顾怀陵垂眸看去,见她衣摆渐脏,发髻亦乱,眼下青黑眼皮红肿,嘴角还残留着前几日被顾父殴打的淤青,一看就知一夜没睡。

照顾刘向南一晚上么?

微笑,神色淡淡:“他怎么了,被打成什么样了?”

刘氏一直知道儿子不喜刘家人,但是亲戚被打了你还这么淡定?虽心里有些恼,但想着来这里的目的,倒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提起刘向南刘氏眼泪不要钱的落,骂道:“也不知道哪个烂了心肺的,居然,居然打那处!”

“你弟弟以后怕,怕是不能人道了!”

刘向南比顾怀陵小上几个月。

顾怀陵冷眼打断她,“他不是我弟弟,刘家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能人道了?叶宴之下手还挺狠的。

不过,我喜欢。

刘氏听他这话,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哪里没关系呢?我是你娘,你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是我的,我是刘家人,我身上的血都是刘家人的血,你怎么就和刘家没有关系了?”

刘家刘家,永远都是刘家。

顾怀陵目色一沉,漆黑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刘氏,“要我还你吗?”

薄怒沙哑的声音让刘氏一时不敢撒泼,“什,什么?”

顾怀陵:“刘家人的血!”

“要我现在还给你吗!”

看着顾怀陵脖间隐现的青筋,刘氏知道他是认真的,血怎么还?放出来吗?刘氏有些慌,眼泪更是不停的落,“我不过就说句娘家,你至于就跟我闹这么大的火气?”顾怀陵闭眼,胸膛起伏深呼吸数次才睁眼,绷着脸。

“有事就说,我还要念书。”

听到这话刘氏也顾不得扯其他的了,忙问他:“你有钱吗,给娘使使好不好?向南他得去府城看大夫才行,你姥姥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如何有钱呢?”

顾怀陵冷笑:“刘家上下加起来十几口人都没钱,跑来朝我这个还在读书还未成家立业的人要银子?”

这话一出,饶是心偏到天边的刘氏也有些脸红,干巴巴道:“他们懒你也是知道的,娘知道你的,你有钱,你一直在抄书,又节俭,身上总留了些银子。”

顾怀陵:“有,不给。”

顾怀陵拒绝的太过干脆利落,刘氏一顿,看着他冷淡的双眸,倒也不敢痴缠他了,又问:“软软呢?她怎么没来见我?”

说着就要出去找顾软软。

顾怀陵上前一步挡在门前,“你找她干什么?”

防备的神色太浓,刘氏有些受伤,“我是她娘,找她说句话都不行了?”虽然顾父没说软软酒方到底卖了多少银子,但刘氏想着几十两还是有的吧?几十两也够去府城治病了。

顾怀陵:“她不会给你钱的,死了这条心吧。”

把第二条路也直接堵死了。

看着丝毫不让的顾怀陵,刘氏悲从中来,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哭嚎,“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呐,那是你弟弟,那是你的亲戚,你三舅家里就那么一个儿子,要是断了香火,死后也无颜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了!”

顾怀陵垂眸看着她,黝黑的双眸没有半分情绪。

甚至还有点想笑,刘家的祖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刘氏又哭又喊,还在地上滚了好几次,一身脏污,发髻乱散,顾怀陵就定定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为了刘家疯魔,为了刘家要来逼自己的一双儿女。

哭闹许久顾怀陵都不为所动,刘氏心里一发狠,“既然你们都这么狠心,我也不活了!”说着就起身,踉跄的朝桌角撞了过去!

刘氏本就是想闹的顾怀陵不安生,好让他把银子拿出来的,谁知一路奔过去,身后不仅没人来拉,连劝阻声都没有,刘氏又不是真的想死,冲的太猛也收不住脚,只好拿胳膊挡住了头。

冲撞的疼痛让刘氏胳膊疼的一抖,回头看去,顾怀陵还站在门口,脚步都没挪动半分。

“你这个不孝子,眼睁睁看着你娘去死?”

“我要去衙门告你!”

读书人最重名声,刘氏以为说出这话就拿捏住了顾怀陵,谁知顾怀陵冷冷一笑,“要告就现在去,需要我告诉你衙门怎么走么?”

顾怀陵软硬不吃,刘氏无法,又坐在地上哀嚎起来,“你们两个都是冷了心肝的,可怜向南,伤成那样还为你们着想,说软软成亲艰难,你的同窗林寒生就不错,人好,软软若是能嫁他,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他躺在病床上还为你们着想,你们又是怎么对他的!”

顾怀陵几步走到刘氏跟前,蹲下,牢牢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问她,“刘向南说林寒生是软软的良配?”

刘氏点头。

虽不解向南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但林寒生刘氏是知道的,生的好又是读书人,虽说家境贫寒些,但他和怀陵同窗数年,模样人品都是能看见的,软软能嫁给他的话,真的算是高嫁了,毕竟软软是个哑巴。

很好,好的狠。

都不能人道了还不忘来祸害软软。

顾怀陵温和一笑,伸手把刘氏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改之前冷硬的态度,“娘说的是,到底是亲戚,能帮自然要帮的。”

刘氏虽不知道顾怀陵为何改了决定,但总算有银子了,也没有多想,直接伸手,“快,把银子给我。”顾怀陵眉目淡淡,“娘,向南那个病,怕是要几十两,你得给我些时间,我先去筹钱,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

“你先去医馆照顾他,等我筹到了银子,我去寻你?”

顾怀陵终于松口,虽然刘氏总觉得他现在的笑容有些奇怪,但即将拿到银子的兴奋迅速淹没了这种异样,嘱咐了几句,勉强收拾了一下就去医馆照顾刘向南了。

顾怀陵站在私塾门口,看着背影都带着高兴的刘氏,笑容彻底消弭。

只顾着为刘向南治病,完全没想过自己背了几十两银子的债会如何么?眸色一点一点变的幽深,有一种对娘的尊敬心软正在慢慢消失。

“顾大哥,你不要冲动。”

叶宴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顾怀陵回头就见叶宴之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上午要学策论,叶宴之还没开始学策论,就算拿着书也是云里雾里,久等不到顾怀陵,就出来找人,谁知欣赏到了刘氏撒泼的这一出大戏,这是什么娘啊?为了外人逼儿女就算了,假死的把戏都来了,居然还说要去衙门告顾大哥。

她这一告,顾大哥的名声是彻底没了,后面更没有仕途了。

是真的不明白,娘家的亲戚比儿子都重要么?

一看顾怀陵这神情就知道他在打算什么,但这事不能让顾大哥去做,他再能干也抵不过刘氏是他的娘,一旦有人把这事闹出来,有理都是没理,只要刘氏是他娘,他就不能做什么。

脑子迅速转动,想到一个人心生一计,“顾大哥,那银子你还没花吧?”

顾大哥不能管这事,有一个人能。

叶宴之和顾怀陵出了门,先去了城门,让来往村里赶牛车周老汉告诉一声顾父,让他马上来县城一趟,嘱咐完后又马不停蹄的带着顾怀陵去花钱。

………………

顾父正满村的找刘氏,甚至隔壁村的刘家都去了一趟,都没找到刘氏的身影,而昨天送口信的那个人,送了口信就去了邻村今天也没回来,顾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刘氏去哪了。

跑了?

不像阿,衣裳鞋袜一件没少。

昨天找了大半夜,刚囫囵睡醒,正想去县城看看就收到了周老汉的口信,说怀陵让自己去县城一趟,刘氏跑了这是大事,但儿子找自己也是大事,顾父让顾怀月去隔壁弟弟家,收拾收拾就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大半个时辰后,牛车到了县城,顾怀陵叶宴之就在城门处等着。

看到他们两,顾父谢过了张老汉,几步跑了过去,“怀陵,你娘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是来找你了吗?”

顾怀陵:“她来找我要钱了。”

什么,刘氏跑来找怀陵要钱,她要钱干什么?顾父正要详问,叶宴之说话了,“顾叔叔顾大哥你们聊,我就先回私塾去了。”虽然叶宴之很想看刘氏惊悔的神情,但这到底是顾家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叶宴之还是懂的。

顾怀陵点头,看着叶宴之离开后,拉着一脸莫名的顾父走到了官道一旁的树林里。

“到底怎么回事?!”

顾怀陵一脸为难,“刘向南被人打了,听说是不能人道了,这边大夫治不了,三舅舅他们想把他送到府城去医治,可是没有钱,娘就来找我要了。”

顾父一听到这话就怒了,“刘向南那个二流子,迟早要遭人打死的龟儿子,他还有脸找你要钱医病?!”而且怀陵多懂事,除了束脩,其他的一切花费包括笔墨纸砚都是他自己抄书去挣的钱!

自己总担心他吃不饱穿不好,刘氏那个癫婆娘还来找他要钱???

昨天找了刘氏一夜的劳累彻底化成了怒火。

“你娘在哪?!”

“爹,你先别急,事还没完呢。”顾怀陵稳住了顾父,想说些什么又一脸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顾父一看这样就知道还没有内情,“你快说,事情都成这样了,你还要瞒着我什么?”

顾怀陵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房契递给了顾父。

“爹,你也知道,软软那个酒方卖了六十两,她说爹你辛苦了一辈子,想要孝敬您,就用这钱给你买了一个一进的小宅子,花了五十多,就剩几两了。”看着顾父惊呆的眼,顾怀陵继续道:“本想着等她回去了再告诉您,给您个惊喜。”

“可今天娘就来了,她还不知道这宅子的事,以为我们有钱,就一直问我们要钱。”

“还说,还说不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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