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许较,看到她的样子,神色微动,说了声:“抱歉......”
秦安然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没有再说什么。她拿起蔬菜沙拉,继续吃了起来。
马行峰跟着许较走开了,两人在远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马行峰一坐下就问道,“秦安然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许较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缓声开口道:“因为初一的时候,秦安然也生过一场大病。”
这个消息让马行峰很是吃惊,他呆了一会,才又问道:“真的?”
“嗯。”许较点点头,从地上拔了根草在手里拨弄着,“那场病对她打击挺大的,对她家里打击也大,当时为了治病,家底都掏空了,还问亲戚借了些。”
“但现在看不出来什么啊。”马行峰又往秦安然那边扫了一眼。
“现在是治好了,但是对她的心理还是有很大的影响。”
马行峰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忽然就明白了,秦安然很多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做法。
她对养生的坚持,她对健康的重视,她的枸杞菊花,她的蔬菜沙拉,还有很多很多,之前觉得很奇怪的行为现在都得到了解释——那就是,她的病是治好了,但心理上的阴影,一直伴随着她。
“难怪......”马行峰喃喃道。
许较也看向秦安然那边,眸色有些沉郁:“嗯,所以如果她有时候有些偏激,或者有些怪异,包容一下她吧。”
马行峰转头看向他,笑道:“较哥还挺怜香惜玉啊。”
“不是。”许较缓声说道,声线低沉了些,“我不是因为同情她才喜欢她的,我是在很早之前就......”
“哎,你们怎么这样就吃了?!”远处响起秦安然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她看到一部分男生围着烤锅捞刚放上去没多久的基围虾,急忙跑了过去。
“这没烤熟呢,里面都有寄生虫。”秦安然跑过去不由分说地制止道,“快别吃了,剩下的再多烤一会,我来帮你们烤!饿的话你们先去吃水果之类的。”
秦安然想,真是一帮不省心的男生,随时得盯着。
她拿着烤夹正翻着铁板表面的基围虾,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
她转过头,见是许较。
“我来烤。”他很自然地把烤夹拿了过去,又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烧烤都没吃过,会烤什么?”
“......”
秦安然懒得跟他争执,把夹子让给了他,自己又回到原处继续整理捐款明细,她想尽快把钱交给老师,好早日送到那家人手里。
烧烤结束后,秦安然坐公交回家。在车上,她将总共的捐款钱数和名单明细发给了班主任顾琴。
到巷口时,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绕去了母亲的裁缝小店。她看到门口站着一名男士,母亲没在里面,大姨坐在缝纫机上踩踏着,应该是在给他补什么。
“大姨,我妈呢?”秦安然问道。
“你妈去工商办个执照方面的事,我帮她先看着下店。”大姨头也不抬地说道。
秦安然听后,也没有再打扰大姨,直接进到店里,将书包放在后面,然后拿起扫帚打扫地上的碎布屑。
这时,那名男士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也没有走开,就在店外面大声说着电话。
“哎,老刘啊。最近挺好啊。我?我好得很。你是不知道,报社报道后,这几天都收了二三十万了。这钱来得快啊,比我上班干活不知道多多少了。每天坐在家里都有好几万进账。没没没,从来就没想过要卖,这下更不考虑了。远远够的,还有剩。回头请你好好吃一顿哈......”
秦安然听到他的谈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觉得好像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继续埋头打扫。
大姨的缝补已经完成了,她将那条裤子装进袋子里,递给那名男子:“罗先生,你的裤子补好了。”
罗先生?
秦安然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没由来地一颤,不会是......
待那名男子走远后,秦安然立即问道:“大姨,那个人叫什么?”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他名字啊,只知道姓罗,就住在下面那一片。”
“他家女儿是不是叫罗婷婷,五岁?得了白血病?”
“哎对,就是他家,你也看到报道了?”
“我们学校还给他家募捐了。”
大姨听后,嗤笑了一声,神情颇为不屑:“他家还用募捐?他家市中心两套房子呢。”
这个消息让秦安然很是吃惊:“真的?”
“这片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他家媳妇以前自己亲口说的。我们看报道都在说呢,这样还要大家捐钱,我们比他们还穷呢。真好意思,也能拉下个脸,也就哄哄你们这些不知情的学生们......”
大姨的话让秦安然既震惊又愤怒,她想到刚才已经把全班募集的6883块转给了顾琴。
于是,她立即发信息给顾琴:【顾老师您好,我想问一下,刚才的募集款,现在还在您那里么?】
没一会顾琴回复了:【我一收到就转给报社了,怎么了?】
秦安然看到回复,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