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想她当年在天炎界的南凰大陆是如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两相对比之下,此时此刻是真的太苦逼了。
“好了,别一脸苦相地看着我。”
羽真身上的白衫一撩,很自然地就在床沿坐下了,然后又将床头柜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重新端了起来。
“那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宫茉月话说到中间,就被对方扶了起来,半个身子都被迫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你这是什么反应,别乱动!”
对于宫茉月的不配合,嫌麻烦的羽真干脆在她身上一下子点了好几个穴道,这下宫茉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在他怀里,琥珀色的眸子瞪得眼珠子都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你,你居然封了我所有的灵穴!”
完蛋了,宫茉月完全无法调动体内的灵力,就是外界的灵气也跟遇到绝缘体一样无法进入她的体内。
禽兽啊!
宫茉月现在已经开始怀念华容老祖没闭关之前的日子了,至少有华容老祖在,羽真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过。
“不封你一点都不老实,要是把这么贵重的灵药给撒了,就是暴殄天物!”
“那是什么!”
宫茉月抗拒地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琉璃碗,她已经可以闻到那黑乎乎,看起来还有些粘稠的液体味道有多恶心了。
这让她有预感,喝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以为这是毒药吗!”
羽真很想作出一脸不爽的表情,怎奈他现在这张脸只会适得其反。
“这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就连华容那小儿都拿不出的好东西。”
“这么好,那你自己喝啊!我不要!”
不过要是被把他当“宝贝”的华容听到他徒弟居然说他是“那小儿”,表情不知道该多精彩。
“我又没有受伤,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黑麒麟的血,给我喝了。”
羽真掐着宫茉月的下巴,已经开始有几分不耐烦了,这可是那些人族修士想得都得不到的,当之无愧的圣药。
为此他还特意跑了趟深龙潭,她竟然还不领情。
要不是看在她跟华容一天到晚斗得那么起劲儿实在有趣,不想让生活失了乐趣的他才不会这么多管闲事。
“不喝,”黑麒麟的血是什么?宫茉月在修真界混了这么些年听都没听说过,麒麟还有黑有白的吗!
而且就算真如他所说的,这是什么难得的稀世灵药,为什么给她喝。
“你对我这么好?到底图什么?”
“小东西,你不要不识好歹,你身上有什么好让我图的,连华容都打不过。”
真的是气死他了,难得做回好事,这人还百般不配合,当他想对她图谋不轨。
这下完全失去了耐性的羽真,钳在她下巴的手一用力,也不再给她废话就将黑麒麟血给她灌了进去。
“咕噜咕噜......”
粘稠的黑色血液顺着喉咙,源源不断地被灌到了腹中,无论是鼻子还是口腔都充盈着一股几欲让人作呕,夹杂着血腥气的古怪味道。
这辈子,就是当初在山贼窝里差点饿死,也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的宫茉月,在黑麒麟血下肚之后,肠胃立刻就开始造反了起来。
要不是羽真在她喝完之后,掐着她的下巴抬得老高,样子就跟给鸭子填食似的,她绝对会当场把喝进去的再给呕出来。
不过就这激烈的反应,喝完那玩意儿宫茉月也是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了。
喂完黑麒麟血,已经起身站在床边的羽真看着趴在床沿干呕不停的宫茉月,免不了一声冷哼。
“真是个不识货的!”
眼看着他一甩雪袖转身就要走,宫茉月赶紧撑起身来,叫住了他,“等等,你要走先把我的灵穴解了。”
不解了她怎么用灵力温养自己的身体,无法让灵力运转,也无法吸收外界的灵力,更无法调息,那可真的要像个凡人一样“伤筋动骨一百天”了。
她不要在床上挺尸三个月啊。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羽真扭曲着五官,眼里的不屑表明了他其实只是想摆个冷脸而已,但是显然还是失败了,“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你!”彻底变成“弱鸡”的宫茉月看着大踏步离开的羽真简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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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地翻身重新躺回床上,刚刚只顾着跟羽真计较,这会儿宫茉月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双腿沉重感好像消失了不少,起身掀了被子一看,原本被掀掉了一整块肉,都可以看到大腿骨的地方,在短短的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开始长出新肉来了。
所以刚刚人家给她喝的黑麒麟血原来是真的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啊。
只是那羽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明明很不把她当回事不是吗?为什么还给自己喝那样难得的灵药?
唉!
前仙君大人苦瘪地叹了一口气。
腿上的血窟窿开始长肉了又如何,现在的她灵穴被封,也还是只能继续躺床上。
还被拿走了本命法宝的“一半”,这日子真的是不好过。
如今除了被淬炼过的身体还算皮糙肉厚,跟凡人没什么区别的宫茉月也只能认命地继续躺尸睡觉了。
这一觉就这么昏天暗地地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如果不是感觉到右脸颊上一阵湿意,她也不会就这么醒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舔得有点欢,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团毛绒绒的团子,宫茉月一开始还觉得这团小东西有点像之前离休刚穿越时被限制回原型的样子。
直到用丁香小舌舔着她的脸颊的小家伙发现她已经醒了之后,顶着一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跟她对视了一会儿,身后的几条肥短的尾巴像扇子一样打开来。
宫茉月才发现,这不是颗球,而是一只多尾的狐狸。
她还特意数了一下,一共八条尾巴的狐狸。
“小家伙,你是怎么跑到金樊峰上来的?”
从床上坐起身来,宫茉月顺势把它抱进了怀里,那柔软蓬松的触感,感觉整颗心都要化了,连心里的烦闷都消散了不少。
虽然被封了灵穴,连神识那些基本技能都用不了,但是直觉告诉宫茉月,这灵狐的来头肯定不会小,说不定还是跟离休它们那样有修为的妖修。
也不知道这小灵狐开了灵智没有,听了她的问话,却只是在她怀里仰头看着她,又是眨眼睛,又是歪脑袋的。
“好可爱~比流萤那只死傲娇讨喜多了。”
于是目前就算半个废人的宫茉月在毛绒绒的小灵狐的勾搭下,专心地干起了她的撸毛大业。
完全成了不思进取的人,整天醒了就逗狐狸、给狐狸顺毛、跟狐狸说话,累了就睡,醒了又继续逗。
如此颓废地过着,时间竟然也是一晃眼就三天过去了。
因为被封了灵穴,她恢复得很慢,那天虽然喝了黑麒麟血,可是到现在她也还是下不了床。
第四天醒来,床边多了几颗火红色的果子,并不是什么灵果,只是世俗界一种长在山谷的野果,好像叫山莓什么的。
小狐狸一见她醒过来,就用鼻尖将那些山莓拱到她面前。
“你要我吃这个?”
听它朝着自己吱吱地叫唤了两声,宫茉月有几分感动外加怀念的拿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也勾起了她尘封了一百多年的记忆。
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一般,小狐狸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抬手揉了揉它的头,“谢谢,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叽叽?”
“你想听?”宫茉月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去揣测小狐狸的意思,“要是我没被封灵穴就好了,还能收你当兽宠,那样就能直接用契约交流了。”
她也就能知道它想表达什么了。
“你大概不知,我虽然出身南凰大陆的宫家,但是刚出生不久就被宫家的对头劫了去,他们将我扔到了凡人界的山贼窝里,认为我是活不了的,但是我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被当作杀人工具训练着,那个时候经常为了抢一个馊馒头而必须跟同样被山贼们拐去的孩子互相厮杀,有时实在饿得厉害,也会在山上找野果吃,很多时候就是拿这种山莓填饱肚子。”
那段时光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却像是注定般地在影响着她此后的生活,就像之前那改了一百多年都没改掉的粗鄙之语。
“在十五岁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修仙时,我就开始拼了命的修炼,许多人都说我的天赋逆天,却没有人知道那背后我付出了多少。
我尝过弱者的无助,知道被强者践踏在脚下的屈辱。
所以只有让自己不断地变强,强到谁都超越不了我,才能谈其他的。可是如今只是穿越到这个界面,就让我再次尝到了弱者的无助和屈辱,我果然还是不够强啊。”
小狐狸听着听着,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只是又凑到了我的脸上来蹭着。
我也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地顺着它背上的毛,张口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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