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温柔的眉眼严肃起来:“不可以去自首,你保证。” “我保证。” 戎黎本来就没打算真去自首,知道她舍不得,故意让她心软。 “那个案子还有疑点,我去找证据,等我找到了再来找你。” 理智来讲,他和徐檀兮暂时分开是对的,他们对彼此的影响太大,会左右判断力。 “要是找不到呢?” 那块手表的主人也有可能只是目击证人。 戎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找不到也来找你。” 徐檀兮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她躺下,背过身去:“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她是真的很不会撒谎。 “我走了。” “嗯。” 戎黎关上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推开,徐檀兮立马坐起来,她眼神一明一暗转换得很明显。 进来的是秦昭里:“你看到我很失望啊?” “没有。” 徐檀兮躺回去:“戎黎走了吗?” 秦昭里说:“嗯,走了。” 其实没走,戎黎让她不要说。 四月的晚上有点冷,月色也凉,医院后面有个凉亭,已经是深夜,亭子四周除了花影树影,还有一个人影。 凉亭的左边是住院部,戎黎坐的位置能看到徐檀兮病房的窗户。 忽然听见脚步声,他回头。 “她睡着了。” 温时遇走进来,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椅子,然后坐下:“我找你。” 戎黎看着他把手帕折好,放回口袋。 手帕上绣了君子兰。 温时遇稍稍抬头,望着远处窗户:“去年,在盛天酒店,职业跑腿人从我这里截走了一个监控视频,你知不知道?” 那个视频拍到了潮汐路的车祸,拍到了徐檀兮。 “知道。”戎黎说,“视频在我那。” 当初程及截了视频,然后转手卖给了戎黎,就是因为那个视频,戎黎当时还怀疑过徐檀兮。 但那个视频里,没有什么具体可用信息,唯一值得推敲的是徐檀兮的神情。 像受了什么打击。 温时遇说:“把那个给杳杳。” 戎黎也不是没这样想过,但他有顾虑:“她精神状态不好,我怕会刺激到她。” 之前徐檀兮提过催眠治疗,想把车祸那段记忆找回来,但黄文珊否定了,说可能会再次引发创伤后应激障碍。 戎黎也不同意,不想徐檀兮冒险。 温时遇一年前也是这样想的,但那时候徐檀兮还没遇上戎黎,现在要另当别论。 “现在对她影响最大的人是你,如果你不能从这个案子里摘出来,她好不了。” “如果我摘不出来呢?” 徐檀兮忘掉的那段记忆,并不一定对他有利。 他没有把握,想做点什么,又不敢乱来,万一错了一步…… 他一步都不能错。 “不是还有个人在车祸现场出现过吗,那个手表的主人,他就是你的机会。”地上的影子清风霁月,温时遇的眉眼忽然凌厉,“他是凶手最好,如果不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时遇是最清醒的一个:“他必须是。” 四月九号,小雨。 南城监狱。 “丁四,到你了。” 一名狱警带着丁四进来。 会见室里另外还有两名狱警,他们守在电话旁边,服刑的犯人每月有两次打亲情电话的机会。 丁四在监狱表现不错,和狱警们能说上一两句话:“两位同志辛苦了。” “后面还有人排队呢,别磨蹭。” “好嘞。” 丁四迅速地拨了一通电话:“哥,是我。” 狱警们在聊天,偶尔会听上一两句,确保犯人不会动歪心思。 丁四声音洪亮,在和家里的“兄长”通电话:“我在这儿挺好的,教导员们都很好,很照顾我。”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丁四嗯嗯啊啊地应着,快结束的时候,他说:“天热了,我想添点夏天用的东西,给我打点生活费吧,这个月还没打呢。” 十分钟到,狱警让丁四挂电话。 潮汐路。 一辆私家车停在路边,主驾驶上的人打开车门,走到江边,他把手上的手表摘下来,扔到江里,随后拨了一通电话。 “我给你发了个账户,你往里面打五十万。” 四月十二号,天晴。 四点左右,戎黎接到了帝都的电话。 “六哥,手表的主人查到了。” “是谁?” 池漾说:“徐檀灵。” 戎黎起身,拿了车钥匙出门。 六点半,徐檀灵从电视台回来。 天色有点暗,她刚开门,一束白光照进她眼睛里,她伸手挡了一下:“谁?” 屋里有人,坐在沙发上。 她没关门,摸索着去开了灯,这才看清沙发上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戎黎把手电筒放下,光束打在窗户上,他坐得很随意,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双腿搭在茶几上:“爬进来的。” 徐檀灵没敢太靠近,故意站在门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我也没用。” “我还没问,你就说不知道。”戎黎把腿从茶几上放下来,压在他鞋下的几张照片露出来,“这手表是你订做的?” 她看没看照片里的手表:“你不是都查到了吗?” “给谁的?” 那块手表是从国外一个高端品牌那里订做的,客户信息都查得到,订做人是徐檀灵。 但那是块男士手表。 “是给温时遇的,里面的字母是他的表字缩写。”徐檀灵一点都不慌张,“不过没送出去,我自己用了。” 自己用了? 棠光当时醒来过,抓住了那只戴着手表的手,是男人的手。 戎黎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手电筒的光:“那块手表的主人在潮汐路的车祸现场出现过。” “出现过又怎么样?我是去过现场,徐檀兮当时向我求救来着,但我没管。”她往后退一步,退到门外去,“见死不救不犯法吧?” ------题外话------ 二更在十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