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姈却瞧也不瞧那盒子里的东西,转手就送给了身边的嬷嬷。
黄鼠狼送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放在身边白白碍眼。
葭倚伺候她喝完药,照例递上蜜饯儿。
时姈用力含了两口,解了嘴里的苦味儿,才想起有事要问。
“让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日恰好是中元节,来往的人太多了,想要找到一个能作证的人,跟大海捞针一样。”
时姈斜撑着脸颊,脸上笑容淡去。
“附近的商贩呢,问过了吗?”
“往年也有许多人因互相擦撞到吵架,人太多了,他们顾着做生意,根本没当回事儿。”
“这么看来,能够作证的,只有孟秋瑾的丫鬟了。”
“姑娘,那日都怪婢子没跟紧,不然也能帮着姑娘打架,不会让人推了姑娘下湖。”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给我做点心去,我饿了。”
时姈抬手戳两下葭倚的脸,硬生生把她戳得逃出门去了。
屋内又静了下来。
时姈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喝,只在掌心里慢慢转着。
虽然她也不指望靠着这个翻身,但总要做好两手准备。
既然找不到证人,那做个假的,应该也无妨。
***
宝文书院是大齐的最高学府。
除开宫里的那些个皇子公主,余下世族大家与权臣贵胄的后辈子孙都在这个书院里上学。
也有些类似现世的贵族学院。
自跳湖一事后,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时姈才再次回到书院里。
面对许多同窗投来赤衤果衤果的探究目光,或许还夹杂着冷漠与嘲笑,她都表现得无比淡定。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炮灰的人生。
况且以她现在的情况,比起原主当时面对的,已经要好上许多了。
好在快到上课的时辰了。
学生们来去匆匆,顶多扭头看一眼时姈就走了。
熟人没碰见几个,如芒刺背的目光也少了一大半。
时姈却没工夫关心这个,她走得很慢,眼睛却转得飞快。
“姑娘走快些,迟到了先生要骂的。”
“姑娘不是走这边,错了。”
“反了反了,姑娘,路在那个方向!”
领着个路痴主子,葭倚一口老血都要呕出来了。
时姈一边扶着额头,作西子捧心状,“生了场病,我这脑子都不大好使了。”
一边用眼神快速扫射着周围的景致。
不是这边。
也不是这儿。
据原文交代,是在一处小湖边,隔着一座红顶盖的三层小楼。
又是湖边!
时姈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原文作者。
还跟湖杠上了是吧。
一个两个非得在有湖的地方被欺负,这湖都成配角被霸凌的经典地标了。
“哎,姑娘!这里不能过来,这是公子们念书......”
“嘘!”
时姈竖起手指,狠狠葭倚嘴上一怼,让她瞬间闭了嘴。
屹立在湖边的红顶盖三层小楼还关着门,从楼后边隐约有人声传出来。
“任兄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
“我看他就是个哑巴,呆呆的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也不知道哪家养出来的呆货!”
“你瞧,他这眼神还凶得很......”
一群人说着便哄然笑成一团。
时姈站在暗处静静听着,看向那群人的眼神不由得带上几分怜悯。
呆货?还真是一群呆货呢!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骂的这个木头桩子是大长公主殿下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孙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