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姈这段时间的微妙变化，时慬都看在眼里。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把孙女掰回正道上的机会。
时姈乖乖答应下来。
果然隔天晚上时湛回来时，就看到无比乖顺坐在书桌前等着的小姑娘。
兄妹两个都继承了时家独有的高颜值基因，男的俊，女的美。
时湛比时姈大三岁，一身青衫，玉带束发，清冷俊秀，谦和疏远，活脱一位翩翩君子。
“吃过了吗？”
惯例的家常问话，依旧冷淡又疏离，却能听出隐晦的关心。
时姈仰头看他，眼眸弯弯，声音乖顺又轻柔。
“已经吃过了，大哥路上奔波，定是劳累极了，不如早些去休息吧。祖父虽说让大哥给阿姈指点功课，却不急在这一时。”
时湛本来见她能主动往书桌后边坐还有些疑惑，怀疑真的妹妹是不是给人掉包了。
听见这番话后，立马打消了疑惑。
他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以前是阿姈被猪油蒙了心，不懂得大哥的用心良苦，所以想让大哥开心一点。”
她的眼里跃动着烛光，仿佛也会发亮，里头写满了歉疚与小心翼翼。
“大哥，看见阿姈这么听话，你有没有很开心？”
现在小姑娘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不过时湛在京外游学时也听闻了时姈与孟家姑娘的事情，便急不可耐地往回赶。
此刻看见她这副讨好的模样，竟只剩下了满满的心酸和心疼。
“嗯，开心。时候不早了，若没什么事，早点回去睡觉。”
时姈笑弯了眼。
她慢吞吞从书桌后边站起来，却不出去，而是走到时湛身边，轻轻拉他袖角。
“大哥，阿姈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帮忙？”
时湛心里更酸了，“你我是兄妹，不必这般客气。”
“我想亲自做一份百寿图给大长公主殿下，但我的字丑，没剩几天了，能不能暂时不教功课，先练字啊？”
以前的时姈从来不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与想法。
时湛确定她这个妹妹在鬼门关走上一回，是真的转性了。
他低头看时姈，难得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抬手落在她头顶。
“好。”
摸头杀！
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遭遇摸头杀的时姈强忍兴奋，垂着眼眸羞涩道：“谢谢大哥。”
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两个坐了马车一起去宝文书院。
到了书院后，两人分开。
时姈去上课，而时湛去，教课。
他也是宝文书院的学生，只不过因天赋超群，学什么都很快。
没几年，书院里的先生便觉得没什么可教他的了，反而还让他帮着教其他学生。
在她穿过来之前，时湛就因不满足于眼前所学，而与男主结伴，一道外出游学。
与时湛不同，男主不是书院里的学生，但他也是书院里的助教先生，还是年纪最小的一位。
前头传来微微喧哗。
崎岖不平的石路尽头，出现一个穿着雪青色长衫的少年，长身玉立，气韵出众。
他手里抱着一摞书，缓步走来。
边上许多学生跟他打招呼，嘴里唤着“小先生”。
离得近点，能看见他俊逸出众的脸庞，温和淡然的面目之下隔着浅浅疏离。
霞姿月韵，气质高华，虽有君子之雅，却更似颠顶之风月，遥望而无法企及。
时姈微微扬起眉。
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