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铁不成钢的看魏英博,却见魏英博失魂落魄的望着陈玥消失的方向。
“别看了,魏兄。人家一早便成亲了。”
陈塘气若游丝,声音虚弱的不行。
早知道今日便不该出来,薛琢不知道还要怎么为难他。
他塌着腰,把形象抛到一边,拉着魏英博往回走。
经过了今天这遭,他感觉人生都暗淡无光了。
魏英博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两个人同样的失落。
灯光照的街道亮如白昼,陈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直到走了一段路,她的步子才缓下来。
鼎沸的人声一下子从陈玥的耳边褪去,只剩下薛琢冷淡的“胡言乱语”四个字,叫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坠到了雪地里。
她拖着步子,嗅觉失了灵,一切感官都被剥夺,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到她的脑海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原本五彩斑斓的画面似乎一下子失了色,褪色成了黑白;街上的小吃摊依旧冒着热气,她却什么也闻不到了。
陈玥行尸走肉一般往食肆的方向走,没听见身后有人追上来叫她。
直到黑暗中身后的人一把拉住她的手。
陈玥吓了个激灵,险些跳起来。
见是薛琢,她才松了口气。
薛琢原以为陈玥想不起之前的事了,又怕坏了她的名声,当着陈塘与威英博的面儿,他想也未想便直接否认,没想到陈玥甩手就走。
他永远坠在身后,起初不敢离她太近,谁知道陈玥越走越快,地方也越来越偏僻。
他忍不住出声叫陈玥的名字,陈玥却像没听见似的,理也不理。
薛琢一着急,便拉住了她的手。
“陈姑娘小心!”
身旁落下个不小的石块,激起一阵尘土,只差一点点,就砸到了陈玥身上,她松了的那口气又被提起来。
幸而薛琢拉住了他,石块没有砸到。
陈玥又气又怕,直见薛琢冷着脸拉住了过往的一个孩子。
虽是了孩子,但在孩子中。属于长得又高又壮的那一类,他被薛琢揪住了领子,不顾一切的扑腾起来,腿脚乱蹬,大喊大叫。
“有人拐卖小孩儿啦,有人拐卖小孩儿啦!”
周围寥寥的几个人纷纷转头看向这边,小声议论起来。
陈玥大概知道这个小男孩儿便是扔石头的人,见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薛琢又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沉下脸:“小孩儿,话可不要乱说,我们都是正经人,怎么会拐卖儿童?”
边上的人围上来,看着薛琢冷着脸并不好惹,对陈玥道:“姑娘,你们两个大人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陈玥想起刚才的事情便后怕,还好是没砸到人,若是砸到了人,不就晚了吗?
她沉下脸:“大娘你不知道,这小孩儿皮的很,刚刚还丢石头玩呢,险些砸到我。还好是没砸到人,若是砸到了人,岂不是要惹上官司?”
小孩儿一听,闹腾的更欢了:“我没有玩儿石头,我没有玩儿石头,你胡说!”
陈玥被气得个倒仰。
薛琢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将东倒西歪的小孩儿提正,眼光跟刀子似的扫过手里提溜着的小男孩和周围看热闹的人。
小男孩吞下了要说出来的话,怂怂的缩成了一团。
周围人吓得噤了声,街道上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隔壁舞狮子的伴奏若有若无的传过来。
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妇人,头上簪着一只金簪,手上提着盏花灯,见状一叠声儿怪叫道:“诶呦喂,小祖宗,你这又是干什么了?”
她试图接过薛琢手里的小孩儿,却没有料到,薛琢根本没打算放手。
小孩儿一看娘亲来了,忙踢腾道:“娘,快救我,他们要打我!”
妇人正了正脸色,朝薛琢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后生,就是,怎么不做好事,偏偏欺负个小孩呢?”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薛琢抓着小孩的手,别有深意地说道。
薛琢不为所动,专心致志等着陈玥的话。
陈玥更气了,有个熊孩子还不够,还要来了为虎作伥的孩子娘。
她深呼吸,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太生气,气着自己反而叫别人看了热闹。
“你家孩子街头扔石头,差点砸到我,你怎么不先问问,就急着找别人问罪?”
妇人似乎知道自家孩子是个什么德行,心虚地大声喊道:“你说我家孩子扔石头差点砸着你,你有什么证据?谁看见了?”
薛琢上前一步,挡在陈玥面前,声音低沉:“我看见了。”
他的目光一向能唬住人,妇人被他注视着,原本高涨得气焰渐渐消失,被吓到似的,嚅嗫着说了句什么。
小孩缩着身子,不好说话了。
妇人和小孩心虚地道了歉,灰溜溜地跑出了巷子。
人群渐渐散开,陈玥和薛琢之间有些安静。
薛琢使她免受石头的伤害,她也不好意思在对他冷言冷语,但让她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她又有些尴尬。
她张了张嘴,小声说了句:“谢谢。”
薛琢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终于能和平相处,她二人沿着街道一直向前,“咻”的一声,空中传来“砰砰”的声音,原来是有人燃起了烟火。
薛琢的脸在烟火中明明灭灭,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对面沉默的男人轻轻抬起手臂,陈玥感到自己的头发被人碰到,随后一只簪子被插到了她头上。
“上次的簪子不好,我又重新买了一只送你。”
陈玥的心此刻就像空中的烟花一般,炸裂开来。
薛琢低下头:“今天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陈玥偏偏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薛琢低着头,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陈玥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他击得溃不成军,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都去见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