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容静季两眼茫眼。
“谢谢你让我的心境得到了提升。”容静秋笑着拉她起身,“走,去我院子里喝果酒,我们一醉方休。”
容静季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行的,那些宫里出来的嬷嬷可烦人了……”
容静秋一拍胸脯豪气道,“有我在,怕她们个逑?”
容静季笑道,“三姐姐,你说粗口了……”
“为什么不能说?世俗的约束你当它在,它就在,你当它不在,它就不在。”
容静季细细地品味这句话,却是越品味眼睛越亮,她就是给自己设置了太多的边边框框,所以才活得累。
两人的侍女们找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姑娘的样子,都大吃一惊,身上的裙子都皱巴巴的,头上的珠钗也乱了,头发还沾了不少草屑,她们惊讶过后,赶紧上前去拍下主子身上的草屑,再把珠钗扶稳。
容静季的侍女道,“六姑娘,我们该回去了,嬷嬷给的时间快到了,待会儿还有课呢……”
“我今儿要到三姐姐的院子去,你把这话直接转给那嬷嬷听。”容静季神色平淡地道。
侍女闻言,今天的六姑娘变化好大,怎么像另外一个人似的?
容静季可不管她,而是拉起容静秋的手就走了。
等回到东跨院,姐妹二人真的让人上几个菜,再开了坛好酒喝了起来,容静秋有意要喝醉,这回竟是微醺起来,与容静季什么话都说。
容金氏过来的时候,刚掀帘子就看到容静季醉红了脸地拉着容静秋道,“三姐姐,我跟你说,祖母她有个小怪癖,那次……”
两人小声地说着,然后又大声地笑出来。
容金氏看了眼自家女儿,这样也好,喝醉了发泄一下,总好过闷在心里难受,于是她没有进去,只是吩咐林安氏好生看着俩个姑娘。
在走出女儿的院子时,看到那教导容静季礼仪规矩的宫里嬷嬷正匆匆赶来,她站在院门前,等着对方走近,淡然着脸色受了对方的礼,然后抢先道,“今儿个六姑娘就停课一天,皇后娘娘问起,自有我担待,你们就先回去吧。”
“侯夫人,这不合规矩……”其中一个怕是颇得皇后看重,当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容金氏的脸当即拉下来,“你是主子,还是我家六姑娘是主子?”
那嬷嬷愣了愣,然后忙道,“当然是容六姑娘是主子。”
毕竟要入主东宫为侧妃的,她们当然不敢说容静季不是主子,尤其现在太子妃一位虚悬,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落在容静季的头上?谁也说不准。
“那不就结了,主子吩咐的,奴才照办便是。”容金氏冷哼道,“还有,这里是定远侯府。”
那嬷嬷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有些气不过,她们可是皇后派来的,皇后是君,臣子哪能跟君叫板?
她刚想骂,身后的人就拉住她,容金氏可不是好惹的,犯不着跟她起冲突,况且她们还要在侯府里再待些时日,更何况今天这定远侯夫人所出的亲女许配给九皇子为正妃,这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真闹出事,皇后未必会保她们。
那嬷嬷这才忍下这口气,看着容金氏带着人走远了,她气不过地还跺了跺脚。
这回真的是一醉方休,容静秋也喝醉了,林安氏忙指挥人侍候两个醉鬼梳洗,然后把容静季安置在旁边的屋子,再扶着自家姑娘回卧室里躺着。
刚躺下,可能是喝的醒酒汤有了效果,容静秋突然睁开眼睛道,“奶娘,你给柳志轩传话,让他千里传书给林大哥,让他赶紧回京。”
林安氏正给容静秋解开衣领让她透透气,结果就听到这一句话,遂皱眉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儿个好不容易婚事总算是订下了,九皇子也是人中龙凤,您对他还不满意吗?”
她对这婚事是十分看好的,九皇子也算是相熟的人,自家姑娘嫁他不亏。
有这想法的不止她,梅儿她们几个也止不住地兴奋,只是这股兴奋劲儿在看到不对劲的姑娘时,就戛然而止了。
她们侍候了容静秋多少年了,哪会看不出她的情绪是好还是坏?最近她一直都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都是急躁的,她以为姑娘在担心婚事,如今看来似乎要更复杂些。
“奶娘无别问了,我自有主张。”容静秋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这回的计划一定要更周全周密才行,她还是要再搏一把。
至于跟赵裕的婚事,还是要进行下去,不然她就把容家这一大家子都拖下水了,抗旨不遵的罪名谁都担不起。
她还不至于这么自私。
林安氏忧心忡忡地给容静秋盖上被子,看到她平静安详的睡容,她反而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把帐子放下塞好,这才走了出去。
梅兰竹菊四人一直在屋里,她们都听到了容静秋的话,心里都有股不安的感觉。
倒是红裳和绿袖要跟进来侍候的时候,被姑娘找了个由头打发了,这是要防着这两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