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张明达“啊啊”叫着被噩梦惊醒,挣扎着翻起来,一头一脸都是汗珠,被窝也被汗水浸得黏糊糊的。他浑浑噩噩,感觉噩梦还在身上。
于是张明达起身,就去卫生间抹脸。狠狠地抹了几把,才感觉把噩梦洗了干净,清醒过来。
而刀俊正在梦中和姜红亲亲我我,甜蜜得不亦乐乎。听到张明达噩梦中的连声尖叫,就被猛然惊醒,吓得半死。
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刀俊一千个不爽,心里烧得慌,翻身抬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仰头“咕咚咕咚”一阵猛灌。
于是,两人就都难以入睡了。
“老张,你一个老警察,什么血雨腥风没有见过,怎么还会做噩梦呢?”刀俊好奇地问。
“哦,这个情况是这样的,你以后就会明白,血雨腥风见得越多就越是肯做噩梦。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
“其实怕好。会害怕才是好事。对天地、人和事都要有敬畏之心。知敬畏,可是人生非常关键的一部分。你想过没有,犯错误的人都是不知敬畏的。”
“年轻时,敢冲、敢闯、敢做,这是一把双刃剑。当你到了一定年纪,回过头瞧就会害怕了。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做好多噩梦,比如这个噩梦这两年过来,我尤其肯做。”
张明达抹好脸出来,重新躺到床上以过来人的口气,意味深长地说。
“嘿嘿,是不是与你有关的那些被判死刑的犯罪分子,来找你报仇?”刀俊俏皮地问。
“哈哈,我这人正气浩然,那些罪有余辜的人是吓不到我的。”张明达回答得也不失幽默。
“到底是什么噩梦,方便来吓吓小徒弟吗?好久没有看鬼片了。”现在刀俊的好奇心完全被驱使了出来,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警察做的到底是什么噩梦?
“哦哟,法医就是凶。不过这种小儿科,说给你听你肯定不会害怕。不说了!”张明达故意吊着刀俊的胃口说。
“说说吧,能让一个像你这样身经百战的老警察吓破胆的噩梦,一定是‘十恶不赦’‘万劫不复’的了!”刀俊有点恳求的味道了。
“唉,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谢永琴。我老梦见她用她的碎头盖敲我的头,往我脸上抹血,嘴里塞泥土,还喂我吃草,再用吊着她眼珠的筋肉狠劲勒我的脖子。让我窒息,头痛,在梦中感觉就要死了一样……”张明达边说边比划动着,好像这事真发生在了他身上一样。
“哦,够味。”刀俊“嗞嗞”砸着嘴说。
“小伙子,所以一定你要记住,做警察不破命案,冤魂是会一直缠着你的,你的良心将会一辈子受到谴责,自己也会愧疚。”
张明达说完自己的噩梦,倒是很释然,好像习以为常,一脸轻松,完全没有了梦中的惊恐状态。而且还指着自己的胸口,不忘教育一下刀俊。
“这个当然是。”刀俊肯定地说,也希望自己职业生涯之中经手的命案能百分之百破案。
“你知道这个梦其实一开始不是我的,是罗刚的。他每次来问我破案进展情况,都是黑眼圈,憔悴不堪,说是做了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