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林三酒忽然冷不丁地吐出了这个字——“我不会停下exodus的。”
麓盐低着头往上翻起一双眼睛睫毛下的半个黑眼珠漂浮在一片死白里。
“你刚才一番话说得好像只有我被困在了两难的情境里什么选择也没有。但是反过来一想”她冷冷地一笑“……你不也是一样吗?你杀不了我控制不了飞船也不愿意打破控制室去死。你要是贸然动手说不定反而会被我一个人格一个人格地削弱我欢迎还来不及。所以我就是不叫停exodus你能怎么办?”
麓盐猛地站起身小皮鞋在地板上擦出了一道尖尖的响声。她看了林三酒一会儿一歪头:“你想要怎样?”
“我要答案。”
林三酒只给了她四个字随即抬头叫了一声:“莎莱斯给我送一把椅子来。看来我们要在这儿对峙好一段时间了。”
麓盐浮起了又是厌倦、又是不耐烦的神色:“你要什么答案?”不等对方回答她却先有点儿控制不住脾气了骂了一声:“你就是打算拖住我再想办法!”
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得符合她的年纪——十几岁的孩子总是缺乏对外部世界的耐性因为对这个时期的他们来说自己就等于全世界。
“或许是吧。”林三酒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其他几个人格都不存在一样。“但你要是想让我停下飞船从这儿脱身那你就最好把我要的答案给我。不过你放心你就算今天逃了最后也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这一句性命威胁却反而叫对面的小姑娘微微松了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麓盐哼了一声看她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傻子——林三酒没有任何约束力量能让她只吐露真话。“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很希望你那个戴眼镜的朋友也在这儿啊?”
林三酒眉毛一扬不为所动。
“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我不喜欢衣品差的人。”
“从刚才你和12的对话来看你是想让我变成人偶吧?”
“对呀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人偶师既然在这里不用白不用这个死法我没见过好玩。”
这样明显是敷衍糊弄的回答就算麓盐答上一百个她也拖不到医疗室开门。她必须问一些能让麓盐没有戒备、愿意把话说下去的问题……
“奥克托呢她去哪了?她是怎么上的船?为什么要帮她变形?”
林三酒一点也不关心奥克托的来龙去脉但是果然叫麓盐的答案延长了好几分钟——奥克托原来是个男人在听说了可以摆脱传送以后就想混进夜行游女的船上搏一搏运气据说还给麓盐付出了很大一笔代价。按理说他与林三酒、卢泽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刚好在一艘船上现在也被大洪水传送了;但不知怎么这个名字却在林三酒脑海里转了一会儿。
奥克托似乎跟她说过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老天对人真不公平”?
林三酒也没料到她才浮起了疑惑紧接着就被麓盐的下一句话给点醒了——“你还想问什么?既然我们同意用答案换传送那你不介意我在你身上来一份种植誓言吧?”
“等等你拥有驱逐人格、种植誓言和同伴幻觉三种能力?”林三酒真正地吃惊了:“你有多少种能力?”
“五种!”
麓盐忍不住得意起来像当年的卢泽一样为自己的能力而流露出了明显的骄傲:“而且每一种都非常稀有实用呢。可不只有你一个人是成长型我就算在成长型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怪不得奥克托说老天不公他肯定是察觉到了麓盐的能力。还有两种是什么?
对她的计划有影响吗?
就在林三酒紧紧抿着嘴唇的时候控制室的门忽然一分一张椅子被咣地一声扔在地上随后探进了一个金棕色的脑袋。
“你要的椅子!真是还要让人伺候你……咦这么多人是哪来的?”
在这一刻林三酒差点儿骂出声来——波西米亚战力受损、仍然处于同伴幻觉之下她简直能想象出麓盐此刻亮起来的双眼。
余光中人格们的影子果然微微一动似乎就要围上来了;好在她已经抢先一步冲过去拦腰搂住波西米亚一头扑了出去:“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