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佟静触到对方狼一样嗜血的目光后，避开眼改口：“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周臣弈嗤笑：“你以为我有时间过来是向你询商量的，什么时候我在你眼中变得这么好脾气了？”
佟静逼急，吼了一句：“你别逼我。”
“我就是逼你了又怎么样。”周臣弈抬起佟静细致的脸孔，拇指轻蹭着她突然有些泛红的眼角：“怎么，瞧你这个清高的样子，嗯，碰你一下就给我来脾气。”
周臣弈冷眼端倪着佟静委屈却又不敢言怒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接着才眼神稍稍放柔，抬手揉了揉佟静的发顶，转而道：“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快点，我等你。”
这句话虽是温柔，但佟静已经听出了周臣弈话里的不耐烦和那一分不容置喙。
佟静回去，关上门而后站在烟台上抽了根烟，远远地她静眼观望着稳稳停在楼下凯迪达克，夜幕重重，寥有一盏薄灯点亮那片漆黑。
两道车头灯照亮阴暗的草丛，似是无声中有双幽绿色的眼睛在窥探。
等佟静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手指甲上已经被自己咬出了一个坑，也不是刻意跟自己过不去，只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佟静的行李本来就少，收拾完重要的证件和银行卡她就和佟镇郧摊牌。
佟静意料到佟镇郧会被气的不轻，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盛怒，佟镇郧浑实的掌心又稳又沉地拍着桌面质问：“搬出去？你是哪里来的想法，这个家是哪里让你呆不下去了！”
“爸，你也说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是该独立。”很自然的这些一早在心底腹议的台词顺口而出。
“你就是太有想法，爸知道有时候你受委屈，但你现在是越大越任性。我给你找对象有错吗？你妈平时就算再对你不好，但这次的事她也是卯足了劲，托人托关系，你现在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要搬出去住。”佟镇郧声音拔高，像是心肌梗塞般捂住心口：“你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我。”
书房的门被张月敲开，她立刻顺势站过来搀扶住佟镇郧，抬头剜了佟静一眼后柔下声安慰：“老佟，你又是何必呢。”
张月不断逡巡打量着佟静：“有人的良心被狗吃了，佟静，我们佟家养了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说出这种混账话？你以前出去鬼混，一个女孩家天天出入酒吧，赌场，我们有说过你半个字，哼，现在你自甘堕落想必是喝了哪个男人的迷魂汤。”
“好吧，你走。”佟镇郧见佟静不发一语，吃了秤砣贴了心的模样，拳头沉闷地在桌面上砸了两下，眼里蒙了浑浊的灰黄，眼看着瞬间苍老了几岁，他不断摆手：“走了就不要回来！”
“还不快给你爸说句软话。”张月虚与委蛇，拉住佟静，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语气囵吞但让人背脊发凉：“你可想好了，走出了这个门，你就不再是佟家的人。”
佟静放射性地挣开了张月的手臂，反问她：“妈，你这么演戏不累吗？明明是看不惯我偏偏这个时候还要留我下来，明明是巴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还要说这些违心话。”
啪！
佟静的脸被打的一偏，白皙的脸蛋上立马浮现出五官手指印，她掩过脸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心底反而松了一口气。
张月被戳中心思，露出本色：“你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佟静走之前看了佟镇郧一眼，父亲眼底有明显挽留的残光，像是在说你留下，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你。
但佟静最后没说的是，爸爸，是我没办法原谅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