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若宏和任雯同时愣在了原地,老人几乎脱口而出的答案让两人呆若木鸡。
或许是因为杯子里的水太烫的缘故,老人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双手悬浮在杯口,感受着不断向上翻腾的热气。
白若宏弯下腰,眼神里透着温柔,“老人家,那晚你如果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因为这涉及重大的刑事案件,说不定看到的那个就是杀人凶手。”
发簪的光闪在了白若宏的眼眸里,它仿佛代表着老人曾经的年华,只是被时间封禁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
“如果没有这个案件,你们会来吗?”
任雯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东西堵在了嗓子眼,“我们不是——”
白若宏伸手放在任雯的小臂上,“老人家,这里常年只有你一个人在这生活吧?”
“我知道那种孤独感,就像自己被困在了牢笼里,即使每天能看见太阳,却感受不到来自那的温暖。不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人的眼眶突然湿润里起来,她抬起头默默的擦拭了一下,“有跟没有是一样的,有天我在这死去都没人知道。”
“原来这条小巷住着几户人家,后来被家人接走的接走,病死的病死,老死的老死,最后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人还苟活在这里——”老人把双手叠加在杯口处,做着孩童才爱玩的把戏,不希望热气溜掉。
“我有两个孩子,两个人都在国外,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寄过来的手机也没人教我用,他们说我不会习惯在国外的生活环境,所以把我留在了这里——”老人的身体紧接着不停颤抖起来,“可是他们连问都不问我,我也想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啊......”
任雯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大的悲伤,她仰起头总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老人讲的话洞穿了现在社会上的现实,但自己做为刑侦人员却又无法让老人得到实质性的帮助。
白若宏轻轻的握住老人的双手,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挽救受过创伤的心灵,哪怕是自己最为擅长的心理学,面对这种情况也只有无声的陪伴。
老人苦笑一声,将双手抽了出来,“那晚的时间我确实记得不太清了,巷子里多年以来都很安静,所以只要有一点声音我都会醒来。”
“好像是两个男人吧,他们应该在吵架。具体的我没听清,后来我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去看,那两人看到我以后就往后山走,直到你们警察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发生了命案。”
“那当时两人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那的?”
老人摇摇头,“巷子里没有灯,只能从形态上看过去,有个人应该是背着包的。”
白若宏抓了抓脑袋,“难道警方封锁现场的时候没有找你问话吗?”
“我没有开门,装作没人在家——”老人见两人杯子里的水已经没有了热气,于是重新站起来把热水壶拿到了旁边,“从门口看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住人,我也不想摊上这档子事。”
任雯这次倒是抢在老人的前面,主动的替换掉了杯子里的凉水,屋子里仅有的一个电暖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为什么这次......”
老人的眼神看向了白若宏,“因为他——”
白若宏好像并不意外老人的回答,他微微的扬起嘴角,“我本以为这次来是没有任何收获的,因为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往泥潭里送。”
老人摸了摸发簪,“我自己的生活就是泥潭,再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