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秋淮意识迷糊着,手往身旁探,却没碰到东西。她蓦地清醒了些。
睁开眼,发现枕边没人。
稍稍转头,窗外光线漆黑,现在还是深夜。屋内半人高绿植的盆脚处,小地灯幽幽亮着。
她缓了缓神,想坐起身,可手刚撑着就感觉周身酸软,用不上劲儿,几乎又重新跌回了被褥。
她低下头,只见雪白肌肤上落了大片深深浅浅的印子,睡衣和床褥都已经被换过,身体也被清洗过。
想到之前发生的场景,脸一下子红了。
一开始,她泪都出来了,宴迟便被吓得一直都在哄着她,哪里也不敢动。
但其实,她也不是难过什么的。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落泪。
到后来确实得了些感觉……
抬手摸摸自己脸,烫得不行。
睡意一扫而光。就是不知道,大半夜里,这人去哪儿了。
这时她看见,窗边有个小圆桌,本来是休息用的,现在上面摊着个什么东西。
艰难慢慢下床,走进一看,是副工笔画,旁边架着根勾勒的狼毫小笔。图画尚未完成,只细致地勾完线条,还未上色。
画中是个长发女生,身穿卫衣和短裙,怀中抱着一摞卷子,侧头回眸,巧兮盼兮。
这画的是她。正是他们在学校公告板前遇见的场景。
司秋淮有些愣怔。
恍惚间,场景似昨日,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她和宴迟,竟然也已经认识这么些年了。
画像旁边还有列小小的题字。
字体略小,光线也不好,她将画卷举到跟前才能看清。
她以前经常见到的是宴迟龙飞凤舞的字样,今日一看,他这么一笔一划写下来,竟还挺公正美观的。
不禁弯了下唇角。只见——
“我与秋淮
胎中定有婚约
二十初遇
一见怦然
再见意满……”
她正细细读着,还没看完,这时,身后却靠上来一个胸膛。
宴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展臂从后面环住她腰,微微弯身,下巴搭在她右肩上,歪头说:“一会儿不见,你怎么,还偷看我东西?”
声音低低磁磁的,声音不大,可在耳边响起,还是震得她心头发痒。
她没说话。放下画卷,想扭身躲开,对方却拘着紧,根本不让她逃。
渐渐地,又被他的味道层层包围。
只好板着语气:“你大喇喇放在这里,又没合上……”
宴迟:“那还成我的错了?”
司秋淮气闷,转手就去推他。
宴迟忙抓住她手腕,原路折回她身前,和她身子一起搂进怀里:“好了好了我的错。”
他似乎在耍赖这项上从未输过,如今又大获全胜,只笑着,“画的是你,本来就是让你看的。”
她还想挣脱。
宴迟:“你别跑,让我抱会儿。”声音哑哑的。
司秋淮感受到他身上的微凉,想必,他刚才应该是去收拾清理了。
抿了抿唇,停住没动。
沉寂谧然的夜晚里,窗边案几前,二人前后静静相拥着。
耳边传来的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呼吸声,司秋淮脸侧又被慢慢熏红。
宴迟脑袋还搭在她颈窝,片刻后,忽地一侧头,用气音低低地出声问她。
“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司秋淮快速眨了几下睫羽。她之前只是脸红,而现在,简直脑袋都要充血了。
对方还继续:“我看你都哭了……”
尤其她想到之前的翻云覆雨,异样便又出来了。身后之人的存在感,和他的男性气息,似乎都愈发变得强烈。
这问题没法答,羞死了,况且,她好像也不怎么是那种会撒娇的人。
她咬紧下唇。别过脸去,没说话。
宴迟搂着她,侧头凑去看她表情。司秋淮便更躲着。
然后,只听一下轻笑。
宴迟忽地俯身,右臂捞住她腿弯处,然后就将她抱了起来。
司秋淮陡然一惊:“放我下来。”
对方却抱着她直直往床边走,低头笑着:“你怎么还这么轻?看来你们那儿伙食不行啊,以后,我得把你喂胖点儿。”
被放到床上,司秋淮要离开,对方却拉起旁边被子给她盖上了。
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手从被子边儿伸了进来,“我给你揉揉。”
她还想躲,宴迟却隔着薄薄一层睡衣布料,在她肚子上缓缓揉了起来。
他的大手仿佛带来了一阵暖流,热烘烘的。她本来还想阻止,可没几下,就渐渐舒服了起来。
之前着实也累,对方这样动作,弄得瞌睡也上来了。
她便不管了,干脆眯上了眼。
宴迟动作极其温柔。片刻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好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