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野的嘴唇又热又软,烫得秦默彦微微偏开头去。
他没说什么,没有回抱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嘴唇微微抿紧了。
路西野不依不饶地?把他的脸扳正了,让他的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他垂眸看他,又忍不住低头用鼻尖蹭过他的睫毛。
大概是?痒了,秦默彦的眼睛迅速地?眨了几下。
随即他的膝盖抬了一下,顶在路西野的小腹上,声音略略有点僵硬:“你?怎么这么多小动作?”
这一下顶得还挺重,路西野的眉心瞬间现出些痛苦的纹路来,随即又忍不住捂着眼睛笑开了。
“我都?没注意,”他把自己一只手垫在秦默彦脑后,为自己辩解:“只是?情不自禁。”
秦默彦不知道信没信,轻声提醒他:“那你?现在要注意一下了。”
路西野含着笑看他,没说什么。
两人对?视了片刻,秦默彦眼睛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探究。
片刻后那些情绪又散了,他轻声问路西野:“你?真?的喜欢我吗?”
又问:“你?喜欢我什么?”
路西野垂眸看他,脸的笑意慢慢敛去了,眸光变得认真?而专注,像一张细密的网,从极近的距离沉沉地?将秦默彦网在了其中。
秦默彦的这些话让他心里堵得慌。
他那么好,却不相信自己会被爱,让他一颗心酸楚地?疼,心疼又怜惜。
他用垫在他脑后的那只手轻轻按揉他的后脑,他的头发柔软地?蹭在他的手心里,让他忘掉他其实在某些方面是?个很强势的男孩子?。
“爱你?需要理由?吗?”他认真?地?问:“你?这么好。”
秦默彦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
路西野低头亲吻他,把嘴唇印在他的眉心,那些属于男人的□□褪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爱。
“爱你?是?我的本能?,早就写进了我的血液里”他低低地?说:“你?让我怎么解释?”
曾经,只凭一双眼睛他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并为此在茫茫人海中找了他将近十年。
后来,在不知道他身份又明知道不该爱上这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再一次不可自控地?爱上了他。
他的一生只爱过两次,本以为是?两个人,可结果却是?同一个人。
他没有办法?解释这种感情,究竟有多深或者多疯,更没有办法?把这种感情从得失利弊的方面来拿出来一一分析。
因为爱就是?爱,没有别的任何?杂质掺杂在里面。
爱是?无法?解释,也是?由?心而生。
秦默彦的眼睛很明显地?张大了,嘴唇也因为惊讶而微微启开了一线,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来。
他轻轻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抚一下路西野的脸,或者回抱他一下一般。
但那只手只举到一半又缓缓放了下去。
浴袍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他半截雪白匀称的小臂,那条手臂上有薄薄的肌肉线条,很有力量感但布满了浅浅的疤痕。
路西野握住他的手,将那条手臂拉到自己面前。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那截小臂上,像是?想?要疗愈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还疼吗?”他问,嗓音明显地?沉了下去。
“不疼了。”秦默彦说。
过去的那种疼痛在记忆里早就模糊了,相比较而言,路西野滚烫的唇落在上面引起的细细密密的痒意才更难熬。
他想?把手抽出去,但路西野又按住了。
他没有再继续亲吻他,而是?沉默着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呼吸轻缓地?抚在他深深的锁骨上。
秦默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这样让他更自在了一些。
路西野那么高大,压在身上其实是?挺沉的,但却莫名地?并不难受,相反,给?他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他穿着衬衣,与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相贴的地?方,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秦默彦抬眸,视线凝在天?花板上那圈没有打开的小壁灯上,微微出神,没有办法?怀疑路西野的真?诚。
十分钟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
他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沉默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呼吸,干净清新的味道以及强健有力的心跳……
好像这样就足够幸福。
直到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两人才被从这短暂的幸福中惊醒过来
秦默彦先动,他推开路西野,想?要坐起身来,小声又急切地?道:“没有锁门?。”
“锁门?的话我就可以留宿吗?”路西野撑着手臂半抬起身来,又往前倾身,用额头抵住秦默彦的额头,鼻尖几乎蹭到了鼻尖,很轻声地?问。
秦默彦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从这些短暂的接触中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路西野这玩意儿远没有韦承柏那么绅士,而且最善于得寸进尺。
他往后退了一点,微微仰头,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可下一刻,路西野就毫无防备地?低下头,伸手将他胸口敞开的浴袍抿得严严实实,又将他露出来的半条腿也好好地?收了进去。
“我走了。”他说,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让秦默彦产生了一种很不舍的余韵。
房门?合上的一瞬间,他听到秦默阳的声音隐约传进来:“你?小子?超了两分钟。”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想?要听路西野的回答,可外面只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路西野大概只对?着他哥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吧?
这其实很路西野。
*
第二天?清晨,秦默彦从卧室出去时,恰逢他哥的卧室门?打开。
他等了秦默阳两步,两人一起下楼。
“睡得好吗?”秦默阳问。
“好的。”秦默彦说。
秦默阳似笑非笑地?看他,忽然?说:“昨天?路西野超了两分钟。”
“哥!”秦默彦顿下脚步,抿着唇看他。
“好,不说了。”秦默阳大笑,蹬蹬蹬地?先下了楼。
秦默彦落后了几步,在楼梯上顿了一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二楼往一楼走的时候,他听到韦承柏在楼下问秦默阳:“大清早有什么好事儿,笑这么欢?”
“笑阿彦。”秦默阳含笑说。
“怎么了?”韦承柏似乎也来了兴趣,嗓音里带着笑问。
“也没怎么。”秦默阳说:“小孩子?气。”
一行人说着话进了餐厅,虽然?是?周六,但吃过早餐秦默阳还是?去了公司。
秦默寻则换了衣服,和韦承柏一起就昨天?的约定去郊区的球场打高尔夫。
出发的时候,秦默彦正在厨房准备咖啡。
顾青蓉从年轻时开始就很喜欢咖啡,这些年唯一保持不变的,大约也就只剩了这么一项爱好。
上辈子?,秦默彦为了秦家疲于奔波,居家的东西什么也没学会,就只煮的咖啡还合他母亲胃口。
韦承柏站在厨房门?口安静地?看秦默彦磨咖啡豆,机器的嗡鸣声停下来,他问:“喜欢喝咖啡?”
“不是?,”秦默彦说着把磨好的咖啡粉用小勺匀出来:“帮我妈煮。”
“听雷姨说阿姨喝咖啡还挺挑的?”韦承柏笑着说。
“还好,”秦默彦说:“她只是?喜欢细磨一点,其实没有那么挑。”
韦承柏看他微微低头时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还是?没忍住:“一起去打球吧?”
“不了,”秦默彦看过来,客气地?拒绝:“我陪陪我妈,中午还约了别人用餐,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