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不用。”
容枝:“车费我也会按市价两倍给你。”
傅柏却是笑了起来,桃花眼不笑时含情,笑起来更加生动。
他嗓音低沉:“容枝,我的时间不是市价。”
容枝垂眸,打开手机,一边念,“下午五点半,到现在,晚上九点四十七,一共二百五十七分钟。”
最后她看向傅柏,“傅先生,你的一分钟多少钱。”
……
傅柏沉默了一两秒,“容枝,我不需要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容枝说。
“可我不需要你还给我。”傅柏说。
容枝问:“那傅先生需要什么?”
她冷淡非常,像是明知故问。
傅柏眯起眼,笑了下才说,“或许值你的微信。”
容枝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从那时候,收到他名片的时候,她就知道,傅柏想要的是什么。
可她不想给。
比起被束缚,被牵扯,她更愿意还钱,至少她现在不缺钱。
“傅先生,我并没有再做情人的打算。”容枝拨开那层云雾,直接说。
傅柏挑眉,“我也没有让你做情人的打算。容枝,我很喜欢你。是希望你做女朋友,或者妻子的喜欢。”
他说的是喜欢,眼底却淡漠。
容枝轻飘飘移开眼,“喜欢与还债并不冲突。”
傅柏修长的手指在腕表上,缓缓转了一圈,才说,“倘若你坚持,那也不必还钱。”
他抬头,看着容枝。窗外骤然间风雨交加,容枝靠着白墙,几乎融为一体,站成了一幅水墨画,漂亮而又宁静。她似乎具有引人注目的天赋,即便宁静到无声息。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女孩。
他目光很安静,声音也很低沉,“如果可以,容枝,假装是我女友,三个月。”
女友。
情人。
有什么区别。
容枝笑起来,“那如果不行呢?”
傅柏也笑,“那就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
京市别墅。
玫瑰香薰,暖黄灯光。
程阮已经洗过澡,特意披了一件单薄的黑色睡袍,性感线条勾勒诱人。
她指尖划过屏幕,唇角挂了两分讥笑。聊天界面里,刘成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了,而其他人,都在赞美她的演技,称合作愉快。
有投资、有名气、有演技,就是这样快乐。
现在,这么点儿小顾虑也快要没了,马上她就能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沈时从楼上下来。
程阮放下手机,转头看过去,眉眼动人,“在等你。”
“早点睡?”沈时声音平静,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程阮缓缓站起来,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白与黑的交织,同样的柔软,身姿绰约,一步一摇,像摇曳在枝头,不刻就要落到路人怀里的娇花,走到沈时身边,“一起睡?”
她的头发还没干彻底,水珠带着热意滚落在黑色的单薄衣物上,刹那间,衣物化作云烟,同几分白日里的矜持与高傲,一起烟消云散。
“那时候,我不得已出国,你说,我们回来就结婚,这些年,在国外,我也一直在等你,”程阮声音细细软软的,格外娇俏,附到他耳侧,“所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她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除了玫瑰的馨香,
她身上还有刚沐浴后,残存着的沐浴露的清香。
是容枝之前买在这里的,一直没有换。
沈时从玫瑰里抬眉,眼眸分外清醒,重复一句,“早点睡。”
程阮笑容僵住,她咬了咬唇,坐回到沙发上,神情有些不好,抬头却笑着,纠结了很久,才问,“今天试镜,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她笑容浅浅的,在沈时冷淡眸色里,小心翼翼试探,“那些人都不合适,替身怎么演都不是正主,你觉得呢?”
沈时没有回答。
也不是,
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就挺好。”
香薰不知怎么,忽然溅出火星,在宁静的室内,声音凄厉而清晰,像在嘲笑。
程阮脸色瞬时苍白,手指尴尬到颤抖,最后相互紧握,才勉强稳住,她抬头再看向沈时,和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想与他再说几句话,至少是,能让她快乐些的话。
却听见沈时手机来电。
他面无表情接了电话,几句话,挂掉,
脸色平静,下一秒,他竟然忽然笑了下,然后说了句什么,拿上车钥匙,头也没回,离开。
程阮没有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因为她隐约看见,
来电显示的昵称是,
康复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