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尘伸出手,抬起她的脸看向自己:“上次送你的棺材和寿衣,应该不太够,要我给你凑一对吗?哦,可能也不够,你想要多少?我都安排上?”
钟欣一阵头皮发麻,拍了拍胸脯,无比认真地看向意尘道:“你放心,我这人无数的优点中,最让人觉得稳妥的就是我专一。凉白开我喝了二十多年都没换过,足以见我的专情了。你一套,我一套,够了够了。”
“呵呵。”
“……”
意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钟欣偷瞄了他两眼,笑得越温柔,说明憋得火越大。
她表面上虽然一脸镇定,心里早就慌得一笔了。
山林间的风穿堂而过,吹得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钟欣被他看得天灵盖都快压不住了,突然,远处传来了族里舞担的吼声:
“钟欣,排练了!”
“唉,来啦!”
钟欣如蒙大赦,“那……我先去学习了。”
意尘没说话,冷冷地看着她。
“排练?”难以置信地追问。
“是啊。”莫名其妙的回答。
意尘:“……”我生气了,你不哄我?
钟欣:“……”完了,他的眼神在让我滚蛋。
“这样,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静静。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
意尘紧盯着她,显然他没松口,她也不敢贸然跑走。
半天,意尘才憋了一句:“我和跳舞,哪个更重要?”
?
钟欣又一头黑人问号脸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有什么好比的?
他们来这不就为跳舞来的嘛,现在必定是跳舞重要啊。
钟欣没拐过这道弯来,诚实地说道:“当然是跳舞啊。”
“……”完了,他好不了了。
意尘:“刚才夏摩给我打了电话,他们明天就来接我们回去。”
钟欣脸色一变,“居然这么急?”
意尘点了点头:“……”知道抓紧机会哄我了?
钟欣开始跳脚了:“他妈的,时间太紧了,我得去学习了,一会儿再说哈。”
说完,钟欣一溜烟跑了。
头顶枝叶被风携裹着吹了下来。
意尘:“???”
*
意尘被她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女人怎么能每次都能做到把人气完以后,心安理得地跑走的?
虽然知道她在那是编瞎话,但是,一听她那番言论,他这心里就蹭蹭蹭地冒火。
万一,她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呢?
他难道哪里做得还不够好?一个都不能满足她,还要一整片森林?!!
这是一个有夫之妇该说的话嘛!
这种毒性剧烈的想法他一定要给她掰过来。
意尘好歹也演了不少电影了,这类型的台词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在竹楼里过了过,他摘选了一些针对性台词,决定到时候好好给她洗洗脑。
结果,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
学舞也不至于学到这么晚吧?
行吧,她不老老实实回来,他出去。
意尘忍无可忍地从竹楼里出去找她,发现她跟寨子里的人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整个人跟条死鱼一样的瘫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壶,絮絮叨叨地在说着什么。
意尘本就欠佳的情绪,这会儿更差了。
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她怎么喝成这样了?”意尘不满地问旁边的人。
独鸠同胞:“她说明天要走了,缠着想学族长的家传舞。但那舞得喝过族长他才教的。”
“你看,族长被她喝趴下了。她赢了。”
“……”
众人起哄,成对的夫妻们把酒言欢,一对对玩得很是尽兴。
意尘对这些舞不舞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提着钟欣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打横抱了起来往回走。
钟欣晕乎乎地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半晌才睁开眼,昏暗的月光下,意尘的面容和这月光一样的清冷。
又勾人。
她这会儿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意尘的怀抱又暖又宽阔,正好可以把头搭在他的肩窝处。
她此时完全不记得之前她胡诌的那些事情了,看了看意尘,下意识地问道:“你吃了没?”
意尘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没吃。”
钟欣不解地嘀咕:“我特地叫他们给你做了送过去了啊,你怎么不吃啊?”
意尘侧目瞥了她一眼,“没胃口,我反正没跳舞重要。”
“……”
钟欣:???
他又不跳舞,关吃饭什么事?
不远处是独鸠族人断断续续的歌声,被风送到了各个角落。
钟欣在他的肩窝处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跟着他们的音乐哼了一小段,声音低哑懒绵,嘴边传递出来的热气像藤蔓似得一点点往人心里滋长而去。
回到竹楼,意尘把她放到了竹床上。
钟欣耷拉着脑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意尘。”她软绵绵地叫了他一声。
意尘垂眸扫过她的脸颊,等待着她开口。
“族长说咱两看着一点都不像夫妻。”
“嗯?”
“我觉得核心问题在于咱两没有啪啪啪过。”
“……”
“他们在那说的时候,我都插不上话。”
插不上?
那些辣耳朵的话他都能给她背下来还给她。
“我看你理论知识丰富得很。”意尘语调平静地说道,“你可以用你丰富的库存打败他们。”
钟欣却跟没听到似的,拉着他往自己面前拽。
意尘眼看着裤子要被她扯掉了,一手抓着裤腰,往前挪了几步。
她扬起头来看着他,双眼里盛满了浓浓的雾气。
许久,才缓慢地开口,“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是不能跟任何人睡,还是除了我,其实都可以?”
意尘顿了顿,眉头紧锁道:“僵尸家族所有人都不可以和钟家的人发生交合关系。”
钟欣:“所以只要不是钟家的人,就都可以?”
竹楼里瞬间寂静。
钟欣听着自己的呼吸,缓慢绵长,好像过了很久。
意尘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不会和别人睡的。”
钟欣哦了一声,脑袋又耷拉下去了。
正好对着他裤子那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意尘拉着裤子想转身,她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又紧紧地抓住他的裤子往前面扯了扯:
“那我钟家怎么传宗接代的啊?”
“……”
都喝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管别人怎么传宗接代?
她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事?
意尘眼皮抽了一下,一字一句道:“钟家的血脉,只有被选为血库的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到死。其余的人,不受影响。”
这酒精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儿喝的有点多,意尘这话里的信息钟欣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瞪大眼睛看着他:“那我是怎么当上血库的?”
意尘:“你们这一届重男轻女比较严重,男多女少,没什么可选择余地。族里分了啥,就是啥。”
“……”
这话听着真让人不爽啊。
合着组织给分配的还注定没法追求“向往的生活”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睡?”
“同样的问题你要问几次?”
钟欣拉着他的裤子不撒手:“你越不让我睡,我还偏就要睡。不就睡一觉么,能怎么样了?难不成你要当永远的和尚?”
“上次意尘号还不能满足你?”
“那是假的,不一样。”
“你到底对睡了我有多大的执念?”
“不对,你这话有歧义,重点不对。”
钟欣摇头晃脑地扯着他在床沿动来动去,她想了解的是为什么不能睡这个梗?
是为什么!
是后果!
后果!
意尘眼神淡淡,有什么危险的情绪从眼底一掠而过:“睡了,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你真要这样吗?”
钟欣一向不爱喝酒,要不是为了学那支舞,她今天也不会喝那么多。
这寨子里他们酿的酒后劲也太大了,本来刚才路上被风吹得有些醒了,这会儿不知怎得又开始迷糊起来。
现在不仅难受,脑袋里还嗡嗡的,钟欣都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头晕的要死,只顾着自己说的那些,抓着他的裤子打算从腰带处入手。
意尘耳垂烧了起来:“放手。”
钟欣火辣辣的视线停留在不该停留的某个位置:“我觉得你裤子里有秘密。”
“……”
为什么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觉得那么别扭?
意尘语气渐冷,道:“你喝醉了,撒手。”
钟欣脑袋重得扛不住,靠在了他的胳膊上:“那……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我们交换?”
意尘:“你有什么秘密?”
钟欣:“你先把裤子脱了,我再告诉你。”
“……”
意尘被她生生气笑了:“钟欣,你这是酒壮怂人胆?趁这机会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我就看看……看看还不行嘛?”
“……”
钟欣跟他的裤子杠上了,他不放开,她也不放。
明明都醉得东倒西歪了,理智为何物早就抛到脑后,抓着他裤子的手却力大无穷,卯足了劲要往下扯。
“钟欣!以后你再敢喝酒试试!”
意尘咬牙切齿说道,同时提着她的脖子强行把她提溜起来。
钟欣跟个树袋熊似的缩起了肩膀,顺势松开了手。
意尘终于得此机会挣脱她,只是,刚把她丢回床上拉着裤子转身要跑。
下一刻,脚上突然失去了重心,一不留神跌了出去。
砰地一声。
两人同时摔到了地上。
而他的大腿处,钟欣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半截身体倒在地上,剩下半截还搭在床沿,这醉得连疼都不知道了。
不放过他的裤子这个执念倒是半分没退。
她的脸贴在他的腿侧。
另外一只手向他的裤腰再次伸出了魔爪。
意尘:“……”
这一次,意尘反应慢了半拍,让她抢占了先机,抓住了裤腰的关键核心。
意尘生无可恋地望了她一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索性摊开双手在地上躺尸了:
“你真想睡,就自己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意尘:救命!!!!
钟欣:其实……我昨天被上身了,你看到的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