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知晓什么?”阿芙饶有兴趣的瞧着她信口胡诌,当真是如同前生一般不遗余力的哄骗她,唬得她真以为沈家便是一片狼虎之地,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倒也是双管齐下,桑柔这边把她连哄带骗的吓了一通,二房那边便出来个对阿芙一见倾心的表哥。
那纨绔倒生了张巧嘴,诓得她真信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二房那温落芝更是在母亲面前说尽了那人的好话。
二夫人华氏信口开河,直言沈家如狼似虎,定然会寻法子抢娶阿芙,若不早做准备,怕是不妙,逼得母亲倾尽了大房的银钱,送她去北地成婚。
这桑柔却没跟着去,口口声声老子娘来接她回去嫁人了,却待阿芙一离开温家,便拿着卖身契揣着银钱,包袱款款的嫁给了二房手里一家粮铺的掌柜,安安稳稳做她的掌事娘子。
那纨绔却在半道上夺了阿芙的银钱,将她扔在北地受尽了苦楚,直到再遇到沈云谏。
也怪阿芙蠢,同一屋檐下十余载,未曾察觉真正的狼虎实则一直便在自己身侧。
桑柔见阿芙仿似信以为真,心中窃喜,加把劲儿的鼓吹道:“那沈家大公子非但生的面目丑陋,还有天残,尤其喜爱虐打女子,姑娘可万万不能嫁给这般人。”
阿芙听了她这番“掏心掏肺”的言辞,当即是拂掌言笑,若非她早已换了瓤子,怕是仍旧会被她这番模样给哄骗了去。
“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平日里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的耳朵倒是机灵,竟能知晓这么许多。”
桑柔一噎,心下便有些惊慌,勉强安慰自己冷静下来,讪讪一笑:“我,我不过是听我族兄说的罢了。”
阿芙似笑非笑的看她:“哦?你那族兄是何时来的?我怎么不知晓?你去看望你族兄可与我通禀过?”
桑柔被阿芙的眼神迫得呼吸急促,捏了捏汗津津手心,强撑起笑脸,说:“他,他时常过来看望奴婢的,二门伺候的婆子都是知晓的,不过是一来一回的事儿,便不想打扰姑娘午憩。”
“原来如此,你那族兄妄议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阿芙往她面前走了两步,那双桃花眼细细的观察这桑柔的模样:“你说,你方才讲的话若是被沈大公子知晓,会不会将你所说的在你身上如数施为一遍?”
桑柔瞪大了双眼,细看身上竟有些微微发颤,发髻上的金钗闪闪发亮,惹得阿芙晃眼。
见阿芙的视线落在她发髻间的那支金雀钗上,桑柔心底猛地一跳。
还不待她反应,阿芙已经伸手抽了那钗出来。
桑柔下意识伸手要去抢,却被阿芙侧身躲了过去。
心里鼓起的勇气顷刻间消去大半,惴惴不安的收回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一面对阿芙赔着笑脸。
“这是奴婢前些日子自个儿去金店打的。”
阿芙饶有兴趣的将这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是吗?你又何时出府我怎么不知道?桑柔你胆子当真是不小啊?”
看着看着,阿芙便掩唇笑出了声,朝外头喊了声桑枝,一个团团脸着绛色盘扣对襟比甲的小丫头探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