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从这两个嫡出姑娘相处便能看得出来,三房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二房也不可能将从阿芙这抢来的金银事物大势宣扬,是以温落葵向来便只能眼巴巴看着温落芝见天儿换绫罗绸缎,羡慕不已。
提到几个姑娘家的关系,温落葵便浑身不舒服,阴阳怪气的刺了一嘴:“也没见二姐姐讨得了好,你腿可还疼?三哥的伤可还好?”
话音刚落,温落芝便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隐隐作痛,满腔的火气又起,温落葵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父亲罚她抄书,今儿她才抄完了女诫,没日没夜的抄,指尖都磨起了好几个血泡。
温落芝本想想方才那般刺阿芙几句,转头又想着今儿来便是有求于她,不由得将火气压了压,僵着一脸假笑,状似随意一般问道:“听说沈二姑娘今儿给长姐下帖子了?”
一说到这儿,温落葵也竖起了耳朵,她今日的来意同温落芝并无两样,具是为了沈云眉的梨园诗会而来。
阿芙恍然大悟,难怪老夫人周氏不曾截了沈云眉的帖子,一嘛这帖子是沈云谏的贴身侍卫白元亲自送来的,二来嘛,瞧眼前这两人一脸向往的模样便能得知一二。
温落芝同温落葵两个一向不爱来芙蕖院,若不是有所图,那才值得提防一二。
沈云眉内里的脾气虽是跋扈了些,在外头却是一等一的好名声,皇后娘娘亲封的县主,每至夏末秋初,她便会在京郊的梨园办一个避暑诗会,引得无数的权贵姑娘趋之若鹜。
阿芙低头在小绷上刺了几针,丝绢上的芙蓉花初现雏形,闻言便羞涩的掩唇一笑,面若红霞:“是啊,是白护卫亲自送来的呢。”
温落芝眼睛锐利,老早便瞧见了阿芙随意扔在矮几上的薛涛签,眼露贪婪,却又端着架子:“长姐许久未出门应酬了,也不知可应付得来?”
霜眉替她二人上了茶水,便低眉顺眼的站在阿芙身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想去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温落葵虽是向来爱做好人,这会儿却半分不想退让:“长姐,阿葵便同您直说了吧,听说沈二姑娘的梨园诗会才女云集,阿葵早早便心生向往,长姐这回便带阿葵一道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儿咱们姊妹俩还能帮衬一二呢。”
阿芙水眸微睁,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是要同我一块儿去?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姑娘具是眼露惊喜,正以为阿芙要同意之时,又看她一脸苦恼的模样:“可我听说这诗会凭名帖仅能携一人前往,而你们二人,这可怎么分啊?”
温落芝心底里腾起一阵微妙感,下一刻便见阿芙笑意盈盈的说:“明日便是定好的时候,你二人具要去我也不好分辨,寻个公平的法子,明日谁先到了侧门,谁便同我一道去吧。”
阿芙向来不爱赖床,昨日送走了温落芝同温落葵,便去姜氏的青霄院走了一趟,要出门便得同姜氏说一声。
母女俩个本和和气气的说着话,却不知怎么提到了温落芝两人在芙蕖院闹了一通的事儿,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支支吾吾说不如把帖子让出去,两个均不得罪。
不说阿芙,便是桂妈妈对姜氏也有些失望,阿芙在青霄院坐了不到两刻钟,便揣着一肚子火气回了芙蕖院,连晚膳都没用,早早便歇下了。
桑枝早早便差了马夫套马车,阿芙这会儿正靠在马车窗边上闭目养神,外头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车身微晃,车门厚重的青帷被人掀了起来,阿芙便睁开了眼,硕大的红宝石头面险些闪了阿芙的眼,好一个艳光四射的女娇娥。
来人正是温落芝。
昨日遣了她二人回去没多久,三房的温落葵便染了风寒,那会儿阿芙正在姜氏的青霄院,霜眉同她说这事儿时,阿芙便知今日来的定会是温落芝。
比之温落葵的小家碧玉,温落芝的端庄大气更被各家族夫人所喜,二老爷温廷鸿更是官运亨通,用头发丝想想,也是温落芝有出息的机会大些。
至于三房为何作罢,更是好猜测,三老爷温亭弈向来不慕名利,三夫人徐氏只会围着温亭弈打转,温落葵便是心比天高,摊上这样一双父母,也是有心无力罢了。
周氏更是不会将这大好的机会让给温落葵,至于为何不强拿了阿芙的名贴,让温落芝温落葵二人去,哪个都不得罪,也就只姜氏会这般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