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忍不住想,这般八面玲珑的温落葵,最后是个什么下场来着?
转脸阿芙便是满脸委屈,泪珠儿滚滚落下,小鼻子红彤彤的,瞧着可怜极了:“若不是二妹妹昨夜在青霄院耳提命面,要我明白祖母的意思,我又如何会曲解祖母。”
说完还楚楚可怜的看着温落芝,水汪汪的眼瞳里满是控诉,你怎么不帮我解释解释?
温落芝涨红着脸,不知该作何答复,昨夜明明是岑妈妈派人去上房求救,恰好她也在,周氏听了那小丫头一席话,当即便是怒火中烧,她不过是受了老夫人周氏的命,借着由头杀杀温落芙的威风罢了。
谁知杀威不成反倒是自己挨了痛,连贴身丫鬟也挨了打,晴雪挨的那两耳光可不轻,脸颊这会儿还肿得跟馒头似的,冰敷都不管用,温落芝今儿出来,只得带另一个愣头愣脑的丫鬟晴雨。
温克谨可见不得阿芙占上风,阴阳怪气的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岑妈妈是祖母跟前的人,而不信任她,转脸寻个法子将她撵走罢了?”
啧,头上还裹着纱布呢,便迫不及待要跳出来寻死,阿芙将眼神放在温克谨头上,笑道:“三弟弟,我这头可是抓贼拿脏,证据确凿。”
温克谨顿觉头脑隐约有些发凉,下意识摸摸头,嘴巴上却不饶人,说道:“你嘴巴一张一合便是证据确凿了?”
“我说了你又不信,莫不是你想着要亲自去我母亲的库房里清点清点?”阿芙脸上带着笑:“这会儿桂妈妈应当已经将她送进了京兆伊,你若是还不信真假,大可去听审,我相信三弟弟你听了一定大惊失色。”
二夫人华氏同温落芝的脸色,不约而同的难看了起来,温克谨却不知其意,只以为阿芙在咒他有朝一日会有牢狱之灾,脸色巨变,几乎要跳起来。
阿芙作势爬起来往霜眉身后躲,面露惊恐:“三弟弟你还要打我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听了这话的温克谨神色越发可怖起来,瞪圆了眼睛像是要生吃了阿芙,正欲暴跳如雷时,久久不语的温克行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克谨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在这个家里若说他最看不上的,当属温落芙,可最为惧怕的,唯父亲温廷鸿以及长兄温克行罢了。
阿芙也有些惊奇,转脸看向温克行,不由得叹一句公子如玉。
若说相貌,卫国公府的的公子姑娘,个个生得都不差,可单单挑出来看,唯阿芙同大公子温克行最为出彩。
温克行年满双九还未及冠,是卫国公府年岁最长的,府里名声最响亮的,也不过是他同阿芙罢了,不同于阿芙的坏事传千里,他却是美名满天下,又貌比潘安学富五车,如今尚且在山东求学,前来提亲的媒婆几乎要跨烂了温家的门槛。
怕是昨日阿芙尚在梨园时,他便回了卫国公府,山东的书社应当是同国子监一般,放旬假,不知为何,阿芙脑海里划过昨日在卫国公府私道上遇着的那个男子,温克行与世家公子都私交颇丰,最亲厚的却是当今皇三子,赵王,应当便是那人了。
温克行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茶,随手将茶碗放回桌上,这才抬眼看向阿芙,眼眸里刹那间的惊艳过后便是一潭死水,看着阿芙的眼光里,带着审视。
上回温克谨在府门外对阿芙大打出手之事,这会儿在外头早已经是沸沸扬扬,温克行旬假向来是不回卫国公的,如今回来一趟不过是接到了华氏的信,里头字字句句具是在说大房那丫头成了妖孽一般的人物,害的温落芝与温克谨双双伤病。
温克行与阿芙见得少,也不怪他,从前他要么是在山东,要么便在外头会友,依稀记得自己有个生得极其漂亮的妹妹,却见得少。
记不太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这会儿看着变化也不甚明显,不过应当是变得极多的,要不然向来觉得他读书最重要的华氏,不可能会千里迢迢给他写求救信,让他一定回来一趟。
阿芙审视着温克行,他也在打量着阿芙,瞧着她着如花般的容貌,想到华氏吩咐他顺便带来的那人,顿时便有些惋惜,这么靓丽的一朵玫瑰,便是要便宜了那等人,可惜,可惜。
温克行在卫国公府里向来说得上话,老夫人周氏对他才是真的信重,这会儿各人的目光具落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感觉,阿芙看着温克行对这些□□裸的目光竟无半分不适,稳稳坐在红木交椅上,双手交叠对阿芙做了个揖。
“我这弟弟向来性子急躁,可若不是有人恶意招惹他,他万万不会动手伤人的,”温克行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当时若是伤了你,长兄在这里向芙妹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便原谅阿谨这回吧。”
温克行确实厉害,轻描淡写间便将温克谨不悌姊妹一事抹平了,还隐约意有所指是阿芙恶意招惹他,才惹他犯了病。
但阿芙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旧事重提,这温克谨早晚还有机会再收拾他,这会儿同温克行争辩多说无益,说道:“那事儿早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三弟弟为何会犯这疯病,但阿芙生为长姐,又怎么会和弟弟计较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