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大黑救我……”
“大哥哥……落水了,不是大黑……”
短短几句话,让姜氏气得手都在抖,可时间过去许久,连半分证据也无,拿二房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阿芙病好了,却再也不提大黑,温霆学为了逗她开心,专门寻李婆子问了大黑的出处,费尽千辛万苦,寻到了与大黑一母同胞的狗崽子,巴巴的给阿芙送来,她只看了一眼便让人送了回去,那年她也不过八岁罢了。
好似是从这一年起,阿芙便很少开怀大笑了。
“母亲,你说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阿芙欢快的嗓音把姜氏从回忆中拉回神,笑笑道:“看它浑身白如雪,叫它白雪吧?”
阿芙沉吟片刻,摇头拒绝:“太俗了,就叫它小白吧。”
姜氏哭笑不得,这名字并不比白雪好听多少吧,点着她逛街的额心,笑道:“你这名字跟小姑娘取的似得,”转念又一想,阿芙不过十四岁,还未及笄呢,可不就还是个小姑娘?
阿芙不曾注意她说了什么,抱着得了新名字的小白猫往芙蕖院走。
禁卫军卫所
沈云谏彻底打发走贤妃派来要人的人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他才得空下水牢,来看看杜淮十万火急强留下的两个“奸细”。
水牢在卫所底下偏西一些,埋藏在地底更深处。
禁卫军鲜少动用水牢,对女子就更少。
白元派去给阿芙送礼了,此时沈云谏身边只跟了另一个侍卫,白术。
白术提着松油灯走在前面,一阵阵死水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看守水牢的狱官已经被遣走,只余二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牢狱中回响,以及深处传来的,微不可闻的呻|吟声。
隔着牢门的空地上摆着一张案台,一盏永阳碧螺春静静的摆在一侧,还有热气,升着白雾。
沈云谏往太师椅上一靠,端着茶碗闲散的饮茶,对面的水牢里关着个披头散发的人,半截身子淹在腥臭的水中,发出细若蚊吟的求救声。
白术站在一旁,握着卷轮的手柄缓缓转动着,水牢里的人随之而动,整个人被拉出水面高高挂起。
无力垂下的头颅随着动作缓缓摆动,露出藏在杂乱发丝中,惨白的脸。
沈云谏幽深如井的眼眸风云突变。
卫国公府上房
午时那一阵,阿芙与姜氏从正堂离开后,周氏便气倒了,这回倒不是作假,在太医来之前连吐了好几口鲜血,整个人灰败着昏迷过去了。
直至半夜,才幽幽转醒。
温克行竟还在她床前守着,见她醒来,忙又让人去请歇在府里的太医来,谁知周氏却死拉着他的手不让走。
黄褐色的眼睁得大大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开阖着,说着什么温克行听不清,便依着她坐回床边,俯在她脸颊边侧耳细听:“祖母莫要着急,慢慢说,孙儿听着呢。”
“阿……阿万,”原是在问被阿芙押下去杖责一百大板的万妈妈。
温克行一愣,紧接着脸色难看起来,周氏吃力的睁着眼,没错过他脸上分毫的变化,还不等温克行撒谎骗她,她已经嘶哑着嗓子,无比确定的问道:“是……是不是……没有……没有救回来?”
温克行无奈的点点头:“那群护卫根本不听我们的,万妈妈年纪大了,没撑住……”
周氏已经猜到了,万妈妈应当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惊闻噩耗,周氏一口气没喘上来,仰脸长吸气吐出来的却没多少,整个人险些撅过去。
温克行一惊,大喊道:“来人!快去请太医!”
紫云慌不择路的往外跑,脚下一滑便摔倒在地上,当即便哭出声来,又挣扎着爬起来去找太医。
温克行手忙脚乱的替周氏拍背,妄图减轻她的痛苦哦,却被她死拽过去,听她断断续续的说。
“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