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务必要将此物安全交给沈都统,玉佩人在,玉毁人亡!”
“属下遵命!”
大临皇宫
沈云谏与杜淮并排站在皇城上,身后是数千计的□□手,以及禁卫军,而宫门外的第一道防线,是以命相搏的御林军,一声声厮杀和着帝殇钟鸣,悲壮又惨烈。
外头是攻门的动静,一声大过一声,连脚下的地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被破门而入。
杜淮一脚踩在城墙上,口里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块儿,我死了我儿子就得叫别人爹了。”
想起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璇玑,抱着自己哭得快死了,杜淮心里就开始发酸,他老婆还没娶回家,儿子还有几个月便能见着了,他不能死。
沈云谏脸色更是阴沉,说得好像他想死似的,他连阿芙都还没娶回家呢。
“禁卫军上下,连同剩余的御林军,□□手,盾手,不过万余人,秦王联合城南驻军足有六万,怕是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太和殿前的宫门轰然倒下,雨开始下起来,硕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噼啪作响,落在人身上跟冰雹似的,生疼。
沈云谏一挥手:“□□手,盾手上前准备。”
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箭矢,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飞射而出,铺天盖地。
却箭箭落在打头的重甲兵身上,重甲兵手持盾牌,将后面的□□手保护得天衣无缝。
沈云谏再一招手,火器营带着火/枪架在墙洞上,火/枪威力非凡,重甲兵的铠甲无所用处,城楼下片刻便是血流成河。
还不等沈云谏等人松口气,城楼下也换上了火/枪,瞄准了墙洞,墙上的几个火/枪手避之不及,一炮打中脑袋,当场血水四溅。
秦王攻城步伐已经无法制止。
杜淮运气不好,身边便有一人被打中,当场被四溅的血水浇成了个血人,只见他一抹脸上的鲜血,抽出腰间的绣春刀,露出一个邪气的笑,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竟是单枪匹马往秦王冲去了。
沈云谏恨不得骂他一句蠢货,刚刚还说不想死,你看他这像是不想死的样子吗?
“我才不想死,我还要带阿芙去江南,去很多地方,我才舍不得死。”
沈云谏冷着脸,将湛卢剑用布条缠在手上,一边轻声说话。
最后打上一个死结,持剑的手一扬,最后所剩的万余人,自城墙上滑索而下,犹如神兵天降。
沈云谏侧身躲过临头砍来的一刀,反手一剑将身后偷袭之人刺了个对穿,再拉他半死的身躯挨过一刀不可避的冷箭,已经不知道自己挥剑砍下多少颗头颅,他全身浴血,一如当年在战场上的杀神。
秦王骑马走上前,看着不远处陷入包围圈的两人,不由得蔑笑道:“沈都统,杜大人,放弃争执吧,你们若是停手不打,本王姑且饶你二人不死。”
沈云谏还未说话,便听不远处杜淮一声暴喝:“去你大爷的,有本事搞死小爷我,否则小爷必定将你杀得片甲不留!”
沈云谏一剑刺入一人后心,借他的身擦拭剑身,笑了笑:“我乃先帝旧戚,你能饶我?你的秉性何尝不了解,何必做无谓的保证?”
秦王大笑:“我本意不愿与你为敌,老三死了,本王即位名正言顺,你何不归顺于我?家中还有那如花似玉的娇娘子等着你,平白死去,不值当的。”
沈云谏得以喘/息之时往四周看了一眼,他们的人已经所剩不多,如果徐将军请不来救兵的话……
“怕是真要死在这儿了,”杜淮咳嗽一声,将刺入自己腹中的长刀抽出,下一瞬鲜血喷涌而出,随手扯一块布条将伤口缠紧,杜淮又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沈云谏一个不妨被人当胸对穿,冷着脸将偷袭者送入地府后,握紧剑柄咬紧牙关一剑将刺入胸前的绣春刀砍作两截。
秦王看着这两人犹如不死战神一般,气得脸色发青,怒发冲冠的吼道:“给我杀!杀了他们重重有赏!□□手,□□手!给我杀了他们!”
“三军虎符在此,见此物如圣上亲临,听我号令,缉拿反贼秦王恪!”
一道道高亢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白术一路策马疾走,紧赶慢赶终究是赶上了。
城南驻军起先还有些疑惑,听到最后,几乎是立刻调转枪/头,齐刷刷对准了秦王众人。
沈云谏以剑称帝,艰难的站直身子,杜淮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喃喃道:“竟然没死?璇玑姐姐,你跑不掉了。”
与此同时,太极殿的大门缓缓打开,袁皇后双手捧起圣旨,身后跟随的正是消失不见的诸位大臣,徐家父子赫然在列。
“奉,先皇遗诏:逆子秦王恪意图弑父谋反,兄弟阋墙致赵王睿身死,着令脱去封爵,贬为庶人,压入天牢,终身□□,逢大赦不赦,另,朕在位期间,无才无德,养子为祸,愧对于天地臣民,自请禅位于永亲王之嫡长子,沈云谏,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