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睡吧,我会陪着你的,”路笙禾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细声道。
女人躺在那里,似乎是听懂了路笙禾的意思,徐徐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秦靓站在门边,沉默的看着里面,路笙禾坐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坐在小凳子,显得有些委屈,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安安静静的看着躺着的人,眉眼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秦靓的脚都要站麻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的时候,路笙禾突然动了,替躺着的人拉了拉被子后,朝着秦靓走来。
“是不是累了?”他问道。
秦靓咬了咬唇:“有点。”
“笨蛋,”他笑了,拉过她的手,牵着她离开。
秦靓被他牵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安静沉睡的人,纵有千般疑惑,还是忍住了询问的念头。
路笙禾并没有急着带着她离开,而是牵着她,沿着林间小道走。
“不问问吗?”身旁的路笙禾低头看着她。
秦靓咦了一声,抬头望着路笙禾,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凤眼,令她心头猛地一跳。
“她,是你姐姐?”秦靓迟疑的问。
路笙禾嗯了一声。
秦靓咳咳两声,颇为尴尬的问道:“哪个姐姐?”
路笙禾闷笑:“我只有一个姐姐,还能是哪个姐姐?”
秦靓怔楞,“她不是被你杀·····对不起!”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道歉。
路笙禾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替她把话说完:“她不是被我杀了吗?对吧?”
秦靓心虚,不敢接话。
“是啊,全世界的人都说我路笙禾为了路家继承人的位置,杀了我的姐姐,他们厌憎我,唾骂我,”他不屑的笑道。
秦靓皱眉:“可她并没有死啊,你没有杀她。”
她有点糊涂了,既然他并没有杀死他的姐姐,为什么不向世人澄清呢?
“没死,但也生不如死,”路笙禾的眼睛垂了垂,显得十分落寞。
秦靓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路笙禾看着她的眼睛的,道:“她的大脑重伤,一辈子都只能跟个活死人一样,瘫在病床,需要人照顾,稍有不注意,就是满身屎尿,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不是生不如死是什么?”
秦靓的心揪了一下,“怎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路笙禾的语气微沉,似乎是咬了咬牙,道:“当年她被按着脑袋往地板上砸,头骨粉碎,差点就断气了,哪怕被救下来,送到医院,但由于缺氧太久,脑损伤已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秦靓倒吸了一口气,头骨粉碎,那是多大的仇恨才能下这样的狠手。
她心里的同情又多了三分。
“是谁干的?”秦靓有些愤愤。
路笙禾看她,笑的莫名:“我们的父亲。”
秦靓僵住,看着路笙禾的表情,找不到他开玩笑的意思,他是认真的。
“你爸爸?他怎么能这样!”秦靓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父亲。
路笙禾听了,却是冷笑:“他不配做我的爸爸,他连畜牲都不如。”
秦靓睁大眼睛,从路笙禾的眼中,她似乎看到了恨意。
路笙禾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
秦靓看着他,迟疑的问道:“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笙禾笑了笑,似乎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一时解释不清,我今天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握紧掌心的小手,笑意渐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污蔑你是凶手,那又如何,没有绝对的证据,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秦靓哎了一声,道:“我知道,我没杀人,我当然不怕。”
路笙禾盯着她,笑了:“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他看到那么多人去攻击她,去指责她,顿时方寸大乱,这丫头就是他的软肋,连犹豫的余地都没有。
可他忘了,她并不是那温室的花朵,也不是那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刚强,坚定如铁,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是他关心则乱了。
秦靓当然明白他的好意,于是同样是舒心一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