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汗颜!”萧诚叹道:“下官也没有想到上四军反应这么剧烈,也没有想到大哥居然弄了一个十对一百,在家里,险些被父亲母亲给骂死。”
赵哲叹道:“他们怎么能不反应剧烈?张超也就罢了,他在其位,必然要为自己洗刷,而那些上四军官兵们,又怎肯离开繁华似锦的汴梁去喝风吃沙的边疆吃苦呢?自然恨不得一口吞了长卿来证明他们自己骁勇善战。”
“殿下,屋内大体已经布置好了。”一名长随走过来,拱手回禀道。
赵哲点了点头:“长卿,崇文,我们屋里坐着谈,别在这里站着了。”
跟着赵哲进了一间充作会客室的小间,萧诚不由得又是傻了眼。
驿馆之中的陈设,大体上都是基本一样的,都以简单结实实用为主,但眼下,原本的家具,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一看就非凡品的好物件儿,屋里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一闻之下,顿时心旷神怡,仔细看时,却是桌上一个雕工精致的假山模样的香炉,此刻山顶之上一个小小的凹槽之内嵌着一片香正自冒出缕缕烟气,神奇的是这香气却不向上飘散,而是沿着假山向下盘旋,使得整个假山香炉犹如身陷云雾之中,当真是难得的构思奇巧之物。
而在屋中,还有一个宫装丽人,正娴熟地在煮着茶,看见三人进来,也只是微微欠身示意。
这女子应当就是荆王殿下身边的一个使女,因为荆王殿下的王妃都在汴梁呆着呢!
不过即便是一名使女,这气质,也是拿捏得死死的啊!
萧诚不由感慨皇家气派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大哥还说这位荆王殿下在大名府时简朴异常,从不铺张浪费呢!单是从自己今天看到的,就已经了不得啦。
不过或许在皇家眼中,这样的日子,的确是已经过得很憋曲了吧?
荆王殿下倒也是个真正能做事的。先前他抓住萧诚的时候,萧诚能感受到手上的老茧,也能看到他脸上的风霜,比起那个在汴梁的楚王赵敬,的确是要显老很多。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萧诚对荆王赵哲的映象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他的笑,极能感染人。
笑当然是能装的。
但面皮能装,眼睛却是装不了。
荆王大笑的时候萧诚却是仔细观察了,他是真的在笑,发自内心地在笑,因为他的眼睛,都在笑。
他是真正的因为在这里碰见了萧定一行人而感到开心。
“你此次被调到陕西路定边城,是多起势力一起发力的结果,大体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进了屋内,赵哲说话,便再没有多少顾忌,直接道:“不过这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崔昂这个人,在河北路指不定会坏事,你还在那里,便会首当其冲。去了陕西路,马兴这个人一直看李续不顺眼,一直便想收拾他,所以反而会放手让你施为。”
“殿下,既然您也察觉到了崔枢密的不妥,难道没有叮嘱他吗?”萧定问道。
赵哲自失地一笑:“崔昂是谁?当过同签枢密院事,新任河北路安抚使,你觉得我对他能有多少影响力?”
“殿下,他有可能会让您的多年努力毁于一旦。”萧定失落地道。
“倒也不致于!”赵哲摇头:“他肯定会冒进,但前期仅仅会限于试探,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会押上身家性命。当了这么多年的相公,这点子城府算计还是有的。一旦他的冒进试探遭遇惨败,他一定会收敛的。以我们这些年在河北经营的防御体系,当可保无虞。”
萧诚目光闪动,轻声道:“殿下,如果辽国那边有厉害人物觑破了崔枢密的心事,在前期不断地让他尝到甜头,诱使崔枢密一步一步地跌下陷阱呢?”
赵哲微微皱眉:“以崔昂的水平,当然,我不是指他领军打仗的水平,而是指他为官政争的水平,当不会看不破这诱敌之策吧?”
“但愿如此!”萧诚也只能如是说。
“耶律珍此人,只听说他在镇压女真部族时勇猛无匹,倒还没有听到过他善于计谋,当布不出这样一个严丝合缝,不出一点差错的局来。”萧定亦道。
“不说河北了,左右你我都已经离开了。真要出了什么差错,那也是他崔昂负责!”赵哲笑着摆摆手:“长卿,此去定边城,你觉得在多长时间内,能够立定脚跟?”
“一到两年。”萧定道:“第一年,主要是安定军心,安排好眷属,伺机进袭横山,敲山震虎。第二年,我要在横山之中诸要点筑城。等到城池修筑完毕,也就是整个陕西路大举进攻定难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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