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半个身子都被水淹没,只有头和脚露在水面之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双手高高举起,竟然没让季修睿的亵衣沾到水。
肌-肤-相-亲、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甚至为了去扶唐晓慕,季修睿的双手还呈现一种打横抱着她的趋势。
两人皆是愣在原地,涨红了脸。
唐晓慕先一步反应过来,把手上的干净亵衣丢到一旁的衣架上,红着脸磕磕绊绊道:“我不是故意……我是不小心……我……我马上起来……”
她试图起身,但半人高的木桶是船型的,唐晓慕正好横着倒在里面,身子被卡住了。
她倒下去的时候,因为水的阻力,并没有砸疼季修睿。但她此刻相当于坐在季修睿的腿上,随着她想起身的动作,身躯不断磨-蹭着季修睿的大腿,令他原本就发红的脸更加滚烫。
“别动。”他哑声道。
唐晓慕不敢动弹了,但很委屈,湿漉漉的双眸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季修睿怕唐晓慕看出自己的窘迫,别开头不让自己与她对视。
唐晓慕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翻壳的王八,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没有外力的话,怎么也起不了身。
但好在她比王八腿长,身上也没乌龟壳做累赘。
唐晓慕踢掉绣花鞋,曲起腿,慢慢踩入水中,以此为支撑,试图起身。
季修睿在她背后扶了一把,唐晓慕总算撑起身子,却没想到自己踩中了沉在桶底的药包。
纱布沾了药汁变得有些黏稠与滑腻,像是长了苔藓的鹅卵石。唐晓慕踩在药包上,脚底一滑,再次整个人都倒在了季修睿身上。
唐晓慕反应不及,摔在季修睿胸-膛前,整张脸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脸上的滚烫与季修睿身前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彼此都是浑身一颤。
唐晓慕羞得要命,顾不上手还撑在季修睿的腿上,慌忙竖起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她双眼紧闭,都不敢去看季修睿的神色,一心只想快点摆脱这个窘迫的处境。
木桶中空间有限,季修睿躺在里面占据了最底下一层,唐晓慕不能踩在他身上,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稍有不慎就会碰到季修睿的肌-肤,这让她全身都紧张起来,身躯微微发抖,生怕自己再摔一跤。
她想先抬起手握住木桶边缘,这样好稳住身子,手抬起时无意间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下意识握住。
季修睿的身子微微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怎么能……
一想到这儿,季修睿脸上的绯红更甚,连耳朵都染红了,全身烫得厉害,嗓音嘶哑,咬牙吐出两个字:“松开。”
唐晓慕一边纳闷季修睿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手里有东西,一边起了叛逆心,心想她就不放咋地?
季修睿面色通红,素来带有寒霜的凤眼中透出蒙蒙水雾,呼吸微微急促,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唐晓慕忽然想起出嫁前教习嬷嬷嘱咐过的话,猛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顿时涨红了脸,一把丢开,仓皇起身。
季修睿见她这样,猜到她该是反应过来了,不忍去看她错愕的神情。
唐晓慕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怎么能这么大胆?!
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她疯了吗?!
说好只做假夫妻,她不仅把人看光了,还给摸了,这怎么对得起季修睿的心上人?
季修睿将来会不会拿这件事耻笑她?
唐晓慕的脑子一团浆糊,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层出不穷。
掌心空荡荡的,但因为太过尴尬,她总觉得自己还握着那东西。
嬷嬷说过,男子只有动□□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季修睿病得只剩下小半条命了,还有这心思?
好好养病不行吗?
唐晓慕乱糟糟的脑子里涌出一丝鄙夷。
季修睿正要抬头看她,撞见了这个眼神,觉得奇怪。
唐晓慕脑海间刚升起的鄙夷落在了她自己身上。
是她不好,她不该乱摸乱碰的……
可季修睿这么看她是什么意思?
唐晓慕实在是紧张,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对上季修睿的眼神,她不敢直视,可又觉得要是就这么认怂,她就彻底输了。
唐晓慕心间涌出逃避的念头,可顿了顿,她红着脸,脱口而出两个字:“流-氓!”
季修睿:“???”
怪他喽?
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