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记得,母亲在世时?总鼓励他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她总鼓励他,哪怕最终失败,也好过什么都不做,让自己?抱憾一生。
而父亲则恰恰相反,每时?每刻都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训导他,扼杀他的天性和喜好。好像他不按照老家伙指定的方向走下去,就只能成为一事无成的废物。
叶凡说:“对一个孩子来说,突然失去亲人的感觉,就像天塌了。”
顾书言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掩不住眼里的忧伤:“我明白?这种感觉。”
他由己?及人,想到自己?车祸穿书,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在另一个世界的爸妈和妹妹,一定也沉浸在悲痛里吧?
顾书言又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帮助小梁的同时?,也能解开你的心结。”
叶凡再展笑颜,不禁捏了捏他的脸:“书言,你就像一颗小太阳。但我和老头子的关系,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调和的。”
“知道我是太阳还动手动脚,不怕烫坏爪子?”顾书言拍开他的手,又说,“我想试着帮你。”
但叶凡只能心领他的好意。
叶凡又小坐一会儿,赶在节目开拍前?离开。而顾书言,顶着满脸淤青进入禁闭期。
之?前?的他一直周旋在几方人马之?间,疲于奔命。现在突然有?了空闲,他又无所?适从?起来。
“就当给我放假了。”
顾书言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在房子里闲逛。
这房子可真不错,三层小楼外?带大花园。房子是真正意义上的独门独户,最近一户邻居都在大几百米开外?。
顾书言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溜达了好几圈,终于在花园里找到大展拳脚的地方。
顾书言列完购物清单的同时?,电话拨到了沈烨手机上。
“小、小沈总,书言少爷他要锤子、电锯、束口袋……能不能给买?”
沈烨倏然低笑:“他还能拆了房子?”
“拆房子倒是其?次,万一拆人……”
沈烨打断他的话:“买给他。”
“好嘞。”
等到电话挂断,沈烨嗤笑着低语:“装疯卖傻。”
随他折腾就是了,只要不放出来惹是生非,就不用多?费心思。
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真举得动电锯?就算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拆人吧。
沈烨又想起他们交手时?的情形——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攥住顾书言肩头,掌心用力一握,就听到压制在喉间的惊呼。
就算顾书言反抗到极限,也只是咬一口,或是用签字笔划一道。就像流浪猫挥了挥爪子,毫无威慑力。
想到这里,沈烨才惊觉,他的手指正隔着衣领触碰曾被咬破的喉结。
疤痕早已淡去,但那时?的微痛似乎还停留在肌肤上。这种诡异的感觉超出认知,也无法用语言表达。
他罕见地烦躁起来,丢开文件,靠着椅背陷入沉思。
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顾书言,都怪这人不安分?,才搅得他心绪不宁。
这一天,沈烨罕见地按时?下班。司机按照习惯,送他回城西。
车开到半路,他突然改变主意,想去看一看顾书言的“花招”。司机只以为小沈总想念小情人儿,当即调转方向。
别墅里的人看见沈烨过来,都有?些?讶异。
沈烨开口就问:“他在哪里?”
大家都知道,这个“他”是指顾书言:“在花园。”
沈烨推开后面,就看见一袭忙碌的身影。
电锯、锤子、木板在草地上堆成小山。而顾书言正顺着梯丿子爬上橡树,把亲手制作的小木屋钉在树上。
沈烨狐疑地观望着,并不理解他的行?为。
华盖一般的橡树下,顾书言还没意识到沈烨来到了身后,正忙得热火朝天。
助理小周一手扶稳梯丿子,一手给他递钉子。顾书言敲敲打打半天,总算完工。
小周生怕他磕到碰到,趁机劝说:“下一个松鼠窝换我爬上去钉。”
顾书言玩得正开心:“不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紧接着,他们带着各种工具来到另一个棵树下,依旧没察觉身后有?人。
沈烨站在楼梯旁,静静地观望着。结合刚才的对话,他终于明白?,原来顾书言在给松鼠搭房子。
沈烨愈发?狐疑:“这里有?松鼠?”
园丁回答:“不光有?小松鼠,还有?麻雀。书言少爷住进来之?后,偶尔会拿面包屑喂它们。”
这栋小楼地处城郊,生态环境一流,总有?小动物出没。沈烨很少来这里住,更别提留心细枝末节。
但生活的多?彩和温暖,正是由这些?小细节拼凑而成。可惜的是,沈烨步履匆匆,从?未留意。
沈烨凝望着树下忙碌的身影,莫名?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懂,陈丿希两个字连打怎么会变成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