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婷的话让林羡的情绪彻底失控，她用力的捶打着头。
“不要再说了！”
“孟婷你不要再说了，滚！你给我滚出去！”
孟婷没见过林羡崩溃的样子。
她特别兴奋。
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林羡肩膀，眼睛里氤氲着阴鸷和疯狂。
“林羡，和傅盛离婚吧。”她说，“傅盛害死了你养女，那可是你救命恩人唯一的血脉，你若不和傅盛离婚，将来九泉之下，你拿什么脸去面对昔日对你以命相救的温雅。”
“滚！”
林羡不想被孟婷影响，她用书包狠狠抽打孟婷。
“滚啊！”
孟婷没来得及躲开。
书包砸在脸上，砰一声响，脸，热乎乎的，很疼。
那些从江里带出来的淤泥糊在脸上，弄花了她的妆，有点狼狈。
不过比起林羡的内心此时正在经历着的痛苦和煎熬，她这点疼和狼狈不算什么。
主要是心情好，高兴，看到林羡这样，她心里就痛快。
“林羡，我认识打离婚官司特别厉害的律师，以后若是想通了，记得打电话找我哦，在你和傅盛离婚这件事上，我很乐意帮助你的。”
说完这句话，孟婷转身便走。
摧毁林羡精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继续恋战。
万一把林羡的亲朋好友们熬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呜……
孟婷离开后，林羡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崩溃，抱着雨桐的书包浑身颤抖着蹲在了地上。
“雨桐，对不起，是阿妈不好，阿妈没有保护好你，都是阿妈的错……”
这时候，远远跟踪着她一路来到殡仪馆的傅盛，箭步如飞而来。
还没靠近储物间，远远的就听到了林羡痛彻心扉的哭声。
他迅速加快脚步跑到储物间门口。
林羡抱着书包蹲在地上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明白林羡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顷刻间，双脚就像绑着千斤重的巨石，每一个走向林羡的脚步都迈的很沉重。
“阿羡，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他试着安慰林羡，说话的声音却让林羡浑身一震。
蓦然间抬头望向他，眼睛溢满了腥红的血丝：“为什么不阻止她？在那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里，你明明有无数个机会阻止雨桐去仙女岛，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她的最后一道质问声震耳欲聋，傅盛心尖一颤，好似又看到了因为自己把她变成不孝女那段时间的林羡。
眼神里对他只有恨，不再有爱。
“阿羡……”傅盛嗓子又哑又疼的试着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觉得雨桐是我间接害死的。”
“我也承认我当晚的确有机会和能力把她抓回家，阻止这场悲剧，可当时我还没有收到汤圆平安无事的消息，我没得选……”
“你撒谎！”林羡厉声道，“雨桐刚离开御河湾的时候，你或许没有收到汤圆平安无事的消息，我姑且可以理解你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可没多久汤圆就被安兴解救了，那个时间段，你为什么不让跟踪雨桐的人把她逮回去？”
林羡忍着失望，痛哭着说：“那个时候，你阻止她也还来得及，可你还是没有阻止她，为什么？因为你压根就没想过要阻止她，你就是打心眼里不信任她，不相信她会是个好女孩，对不对？”
面对林羡的灵魂拷问，傅盛抿着唇沉默了半晌。
他不敢再为自己开脱。
“是，你说的没错，我不信任她，从一开始你说要收养她的时候，我就担心她骨子里还有罪恶的基因，因为一个人是很难摆脱自己的出身和生长环境带给她的影响的。”
“我担心雨桐和那帮犯罪分子暗中勾结，毕竟是将她从小养大的人，我不敢拿儿子的生命安全去冒险，我只有百分之百确定她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个组织，这次汤圆被绑架和刺伤的事确实与她无关，才能同意你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做养女。”
傅盛把心里话说出来后一下就好受了许多。
他并不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有什么错，为人父母者，必然要将自己孩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他只是没料到那晚负责跟踪雨桐的小肖会受伤跟丢，也没想到雨桐落到那伙人的手里后会丧失性命。
雨桐的死，是事态脱离掌控以后发生的意外，不是他的本意。
林羡看着傅盛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冷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