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他们这种人除了卖弄文笔,逞口舌之力,还能做些什么?自己既无缚鸡之力,也不具备振臂一呼应者如云的组织力。他们虽号称书友、知音,所有人却又都是各行其是,形同散沙,不愿也不肯合作,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不过是群言语上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在实际行为能力能量方面确实是最束手无策的边缘懦夫,他们的爱国之心也只是在那辞赋中作下漂亮姿态而已。”赵昺冷笑着反问道。
“陛下、陛下之言臣仍不敢完全苟同,其中或有……或有陛下所言夸夸其谈不务实务者,却也并非全是如此,其中也有人胸有大略,心怀忠义之心的,只是或有难言之苦。”陛下言辞犀利,句句直指要害,陆秀夫自己都觉他的话苍白无力,空洞无物。
“呵呵,或许?!或许是真的吧,他们这些人很懂得打着忠君为国的幌子便宜行事处处卖乖,知道在适当是地方要装聋作哑,可倘若有人说出真相,他们必会挥起所为忠君的巴掌施以耳光。因为他们明白维持脸面比追究真相重要,道德至上、表态抒情比实际行动重要。其清楚打着誓不侍元的旗号就有朝廷的俸禄可拿,还能够博取名声,而蒙古人却视他们这些所谓名士如****,不会给他们这些眼高手低的玩意儿一文钱。”赵昺干笑两声说道。
“他们这些人早就学会了伪装、苟且、委屈、自私、投降、收买、退让、沉郁、悲怨、窝里斗、自相残杀,但在君王朝廷最为艰难的时候远避。而文山先生却是他们中的另类,一个真正的忠君为国的英雄,所以只有其死才能让他们心安理得的继续唱着爱国的高调。世人不知一个真正的英雄死了,另一个虚伪的英雄却诞生了,最终士人的尊严也永远消失了,而一个没有尊严的士人即便拍断栏杆、哭破嗓子又有何用?”赵昺说罢拿起几上的那篇‘传世经典’扔进了火盆之中。
“陛下……”陆秀夫惊叫一声想伸手去拿,但是纸遇烈火顷刻便燃起火苗,化作青烟,而他的心也像那纷飞的纸灰在殿中飞舞、飘荡。
“朕也知道朝廷如今全靠陆相一力维持,独撑将倾大厦,可也有英雄气短之时,只靠缅怀昔日辉煌赫赫的战功,感叹蹉跎岁月年华老大,憎恶蔑视敌国胡虏之强,怜悯遗民之苦,感慨时无英雄,建功立业、匡扶社稷终将是梦想,是幻想!”赵昺见陆秀夫呆呆发愣的样子,心里也是一软,这个中年汉子可以说为国耗尽了心血,却因自己一番话深受打击,但他知道在这危急时刻能左右形势的也许只有其了,希望自己能让他走出桎梏,干一番事业,而不是动辄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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