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无措的捏着衣裳的边沿:“师尊……您在说什么?”
风霁反手将帛带极好,一脸正经:“我之前也很纳闷,为什么花百染就讨女孩子喜欢呢?后来有一次,他和我说是因为他描眉好看,给女孩子系发带更好看。姑娘们揽镜自顾看的欣喜,一来二去便成了花郎的红颜知己。但我不太相信,若是没过夜为什么要重新描眉重新梳头……”
原来不是师尊看出来了,而是自己想多了。
顾南逐跳到嗓子眼的心一瞬间落回到了腹腔中,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失落,只是不敢再在这间屋子待下去了。
“师尊!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睡了。”顾南逐忙打断风霁的话,三步并作两步的蹿出屋子,落荒而逃。
院子里的和风轻轻地绕过他,总算是消散了些许他脸上的热度。
顾南逐长长的深呼吸,好一阵才走回去,轻轻敲了风霁的窗子:“师尊,您若是晚上想喝水便唤我,我能听到的。”
没等风霁应声,她便听到一阵脚步走远的声音,顾南逐走了。
风霁:“……”
这孩子着什么急?
回到房间里,顾南逐躺在床上,时隔半年再一次的失眠了。
很多时候,有些念头若是不生出来便永远都不会萌动出一丁点儿的嫩芽。可一旦想了,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再想要拦也拦不住了。
他只能将心中所想压了又压,或许再过几年可以下山游历,见得女修多了,心结也能解了。或许有朝一日,师尊成婚嫁人了,不能再带着他,他便也没处可想了。
顾南逐垂下了眼睫。
他一翻身,突然看到了放在枕边的,风霁之前编的那只猫。
风霁平日里似乎颇喜欢这些圆毛动物,她自己虽没养,但却总去掌门师伯的玉衡峰看那只养了百年的白狮,喂的比未子析还熟。
顾南逐捏着草猫的一只耳朵尖儿将它拎起来,吹了一口气。
没想到,小猫真的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
它四只脚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站在顾南逐的床上,两只前爪一轻一重的踩/奶,着实憨态可掬。
顾南逐伸出手指轻轻一戳,它一个没站稳倒了下去,抱着尾巴滚了一圈复又站了起来,作势要咬他的手指。
只可惜,风霁没给它做嘴出来。
顾南逐被逗的发笑,对小猫指了指窗口:“你去隔壁找我师尊吧,她晚上没人陪着说话,你去逗逗她。”
小猫倒也听话,摇着尾巴转身走了。
月色从窗子外透进来,顾南逐坐在床上,不敢去偷看隔壁的烛光,也不敢去听另一个屋子传来的清浅的呼吸声。
就像是小和尚念着经,便以为自己真的看不见万丈红尘了似的。
顾南逐想到这儿烦躁了片刻,还是起身去将窗子关了,回到床上大被蒙过头,双目一闭阖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