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欲言又止的季德兴,张萱懒得和他解释--裴金娥刚来时,便对外宣称是丧了夫的小寡,妇,因又不愿意装作戴孝的样子,有人问起,便说死了有日子了。
如今突然冒出个身孕,这到底是遗腹子还是……啧,真真说不清,也没必要和他分解。
张萱道:“好,有劳你了,那就明日再请你过来,诊金我会照付的。”
见她不愿意多提,季德兴抿抿唇,道:“好!”他还有一个月出师,但现在诊金收了,是要给药店那边的,他不能不收,否则便要自家垫付,现在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
送走季德兴,张萱回到厢房,坐到炕边,看着裴金娥将安胎药喝完。
裴金娥神情忸怩,吞吞吐吐道:“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
张萱懂了,她是还没死心。
其实她们开婚介铺,各处的消息都有,姚品的事近来虽然传的不多,但小消息还是有的,又说哪家的小娘子有了造化,被抬到安国公府了;又有姚家什么人,升了官儿了;等等不一而足。
消息虽多,却无真正的内部消息,或者说不知姚品的态度如何。
谁都觉得自家是独一无二的,不肯信大多数人的命运,会落在自己身上--更何况裴金娥还怀着姚品的孩子!
再者,裴金娥离开渭河县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或者熏陶脱不开这时代的局限--她曾是姚品的女人,怀着的是姚品的孩子。
她能听得进张萱的劝,而又摇摆不定,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张萱不能要求她像自己一样,不依附男人,不困囿于那个关系。
看着眼前的裴金娥,张萱摸了摸怀中的玉牌,决定去恒王府一趟,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