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人眼眸微睐,环视四周,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再大点声,把那些东西招出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什么东西?别他妈吓唬我,我像是……像是会怕……怕的人吗?”寸头看着被黑暗笼罩的地方,嘴上说着不怕,声音却越来越小,渐渐噤声。
另一个男人个子较高,很瘦,脸上没什么血色。
“三个新手,有点棘手。”旗袍女人看向那栋亮着灯的建筑,原本平静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惧色:“再等等吧,等人齐之后再一起进去。”
过了几分钟后,又来了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生主动打招呼:“你们好,我叫纪澄。”
纪澄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穿一身蓝白条纹病服,剃着光头,唇色惨白。
“阿命。”身材高挑的女生表情冷漠,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晨宇。”这个男人穿着价值不菲的正装,一丝不苟的打着领带,一副都市精英样子:“任务地应该就是前面那栋房子,我们过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平时应该习惯了掌握话语权,刚来就主动揽下类似“队长”的角色。
旗袍女人点点头,没有反驳他。
也许是因为晨宇看起来最正常,又有经验,寸头把他当作了救命稻草,语气和缓地问他:“这位小哥,任务地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都是什么人?”
寸头一边问,一边把目光重新投放到那栋房子上。可是当他再次看到那栋楼门前时,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大门微敞,门前站着一个黑色长发,身穿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身红衣像用血染过似的,衬得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肤惨白得可怕。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后,朝他们招手:“等你们好久了,快过来呀。”
红衣女人的声音甜美婉转,让人听很舒服,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寸头捂着自己的嘴巴,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
高个子也倒吸一口凉气,不着痕迹地躲在寸头身后。
红衣女人打开大门,屋内的灯光倾泻而出,拉扯出一个清晰的人影。
红衣女人五官轮廓不深,眼尾微微下垂,瞳色很浅,微笑看着众人,脸颊浮现出明显的酒窝,身上有种阴郁与甜美兼具的矛盾感。
“别紧张,她是活人,走吧。”晨宇轻拍寸头的肩膀,连表情都没变,率先走向红衣女人。
见其他人毫不犹豫地跟在晨宇身后,寸头和高个子对视一眼,咬咬牙跟了上去。
这栋楼看起来有些年头,面积颇大,一共五层,一楼墙壁上挂着一个破旧木牌,上书“瑰苑”两字,下面挂着一个黄铜铃铛。
这里应该是后门,门后是高且窄的楼梯间,直接连到二楼。
“我是这家民宿的老板,你们在APP上订了两个晚上对吧?跟我上楼吧,走在最后的人一定要关好门。”
红衣女人脸上笑意更甚,没有对顾客们奇怪的打扮露出半点好奇,转身上楼。
旗袍女人抚着季思危的轮椅把手,问了一句:“老板,这里有电梯吗?我同伴坐着轮椅上楼不太方便。”
“没有。”红衣女人身影一顿,继续往楼上走。
层层叠叠的红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像极一朵艳丽玫瑰。
“我的轮椅有爬楼功能,但需要有人在背后辅助。”季思危侧头看着晨宇,语气诚恳:“晨宇,可以请你帮忙吗?”
季思危虽然话少,却在默默观察着这些“同伴”。
从寸头和高个子的表现来看,显然和自己一样,是“新手”,纪澄看起来身体状况不太好,旗袍女人和阿命应该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女生的力气较小。
晨宇是求助的最好人选。
对方看起来很绅士,有很大概率愿意帮他。
“可以,你们先上去吧。”晨宇没想到季思危会求助自己,愣了一下,才绕到他后面,让其他人先走。
“在这里,残废肯定活不到第二天,我觉得他连上楼的必要都没有。”纪澄面无表情地说出自己的看法,率先上楼。
轮椅爬楼的轮子已经调好,等所有人都上楼后,晨宇把轮椅推上楼梯,关门。
也许是季思危看起来年纪较小,晨宇动了恻隐之心,还安慰他不要在意纪澄的话。
进来以后,季思危才发现这栋楼的面积比想象中还大。
客厅布置得很有格调,家具带着九十年代的复古质感,靠墙放着一架钢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饱满的红玫瑰,散发馥郁花香。
“阿姨已经过来搞好卫生了,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中午和晚上阿姨会过来做饭,早餐前一晚会做好放在冰箱,你们自己用微波炉热。
“我和妈妈住在二楼,客厅是公用的,我妈妈有点老年痴呆,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这是四个房间的房卡,一间房最多只能住两个人,有问题来找我解决,到后天中午十二点退房就行。
“对了,你们可以叫我时一。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时一一边介绍,一边拿出四张房卡递向众人。
晨宇接过房卡,点点头。
时一关上房门前,突然低声说道:“过了午夜十二点,如果有人敲门,你们最好不要开门。”
“咯哒——”
房门紧闭,像一张阖上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