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二的课程也被安排的很紧密，她有点担心陆嘉丞能不能跟上，毕竟高一的知识点，他都学的吃力。
听到老师点名他的话，孙清禾手无意识地笔在涂，其实上学期他就穿校服了。
只不过那一次，没来得及让大家看见，就去救他，还进了医院。
之后一直在养伤，好不容易好了点，元旦出车祸躺了好久。
不是他现在在变好，而是他真的有认真地努力成长。
只是很微小，旁人从未在意，所以觉得他突然之间规矩了很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嘉丞跟在孙清禾身后排队，他低头看着她，语气有些不满，“当时你一气之下让老陶调换位置，现在同桌也不能做了，距离还远，不能随便找你。”
他知道她没有多说找不找她的问题，但诚如她所言，他们需要一点低调。
“没关系啊，做得远也挺好，省的分心。”她笑笑安慰道，“而且你也可以找我啊，有什么不会的没听懂的，下课找我我给你讲讲。”
和陆嘉丞在一起后，她确实会有分心这方面的影响，有时候注意力确实没有那么集中了。
但她一方面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一方面多用未来督促自己，毕竟她如果没有办法保证一个好的学习成绩，他们未来的路会更艰难。
“孙副班长还会被我分心么？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他挑眉笑着打趣。
孙清禾面色一红，扭过头去不去理他，刚好到她打饭了，她点了几个菜之后，准备刷卡付钱，陆嘉丞直接刷了他的饭卡。
孙清禾张开嘴，还没出声就听见陆嘉丞说，“一顿饭，我们现在的关系就不要分得那么清楚了。”
“······”孙清禾酝酿了半天，最后妥协了，只交代了句，“那下次可以刷我的。”
陆嘉丞不以为意地端着餐盘从队伍中出来，“再说，先找位置坐。”
*
“对了，之前我、我爸和我说了一件事，让我问下你，你现在是江市户口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陆嘉丞突然想到之前陆温在过年回老宅那几天问他知不知道副班的户籍所在地。
“没有吧，怎么了？”孙清禾回想了一圈，妈妈似乎没有提到这件事。
“嗯，他说，之前和教育局的人吃饭的时候，有说这几年针对借读生之类的政策，江市这边今年还有明年很可能还是只针对本地考试具有高考资格。”他放下筷子，表情有些严肃。
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很诧异，难道她没有江市户口就参加不了本地高考了么？
“······这个我高一的时候听说了。”气氛突然沉重起来，“当初考诚川的时候，初中班主任就提到了这个事情，以为等高考的时候政策会下来·····高考政策改革这两年也一直再说，就是没想到现在还是没定下来。”
陆嘉丞思索片刻，“我看看家里边有什么办法没有吧，先不着急，先吃饭。”
总归，陆家认识的人不少，从中斡旋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孙清禾点点头，想到一件事，“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之前考诚川的时候，听说如果学习好的话，学校也是可以调下学籍的，不过好像考核比较严，具体的话，现在我还不知道，下午我去问下陶老师吧。”
听到这话，陆嘉丞松了一口气，“你这学习成绩学校能调户籍的情况下，还没有行动的话，我觉得校领导不要升学率了！这有望冲高考状元的种子选手都不要！就真的傻！”
她的成绩，在这一届的学生里，排的很靠前，而且她学习很用功，之前联考的时候虽然说没有全省前三那么好，但是本市的高考状元努力还是不是很难的。
再加上现在只是高二，一切都还有余地，所以，真的说省状元也不是未尝没有可能的。
这样的种子选手，学校都不努力争取的话，这升学率和名头是真的不想要了。
毕竟，一个学校的招生，没有什么比高考状元更有噱头和吸引力的了。
孙清禾听他的话，笑了下，戳了下餐盘里的芹菜，“不管怎么，还是会努力留在本市的。毕竟省和省之间的教材还有考试重点都不太一样，我妈也是希望我能在江市这边的。周末回家我和她说下，再综合看看吧。”
“嗯。”
*
孙清禾下午的时候，和陶老师询问了这件事，意外地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
陶芸倒了杯花茶，慢慢说着，“这个事，确实要和你们说的。原本想班会时候再说，你来问，我再和你仔细说下。”
“这个月，也就是三月二十三号还是四号来着，省里举办了一个竞赛，拿奖的话属于省优秀学生，有这个政策扶持的······你户籍不在江市，所以你要参加这个考试，好好准备，到时候也不用你拿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优秀奖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参加的人都是各个市的精英学生，你不能大意的，好好准备！到时候学校这边就可以把你户籍临时挂到学校这边，等你考大学了，再转到大学所在地就行了。”
孙清禾琢磨她的话，“那考的是哪个科目？”
“理综。”陶芸喝了口花茶，“其实这个考试对高三自主招生有点帮助的，拿奖也会有高考加分，所以你多上心。”
“好的，我明白了老师！我会好好准备的。”孙清禾冲她点点头，眸光认真。
在这关系未来的大事上，她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
*
这个事情她周末回家的时候，也和薛白梅讲了，只是意外地听到了一个答案。
“你好好准备考试，也别有太大压力。我最近看看有没有便宜二手房可以买，到时候把户籍转过来。”薛白梅皱眉思考了一番，语气冷静地说。
孙清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句“妈？”
为户籍买房？她家······买的起江市的房么？
“这么看我干嘛？”薛白梅不以为意道，“咱们家来江市也有十年了，现在生意都还不错。我也习惯这边了，你以后要是考上江大或者海大，回家还方便。现在买也没什么。”
“这几年妈还是攒了点钱的，就算不够，你爸······”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爸之前的赔偿金也能用上。”
“妈！怎么可以用爸的······”孙清禾声音激动地反驳，怎么可以用爸的补偿金，来为了她的户籍。
这么些年，家里店面之前出过资金周转不开，妈妈就是四周借钱也没有用那笔钱，现在居然因为自己要动用那笔赔偿金。
她的心里像有酒精灯在炙烤着，那些情绪和过往在高温下，慢慢有酸苦的透明颗粒结晶出来。
一时之间，她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钱就拿来用的。”薛白梅面色如故，“现在这个时候，也该为你的未来打算打算了。”
江市雪白梅待了十多年，未来很有可能继续待着。而清禾大概也在江市和海市读大学，总归还是在江南这片。
这些年下来，他们口味和喜好都江南化了，甚至不知不觉口音都有点本地人的感觉，真的离开江市回原市怕还没那么习惯。再说了，原市回去······也没有让她留下的人了。
如果清禾以后在江南这边，总要结婚生子，没有房子，还是单亲家庭，她也担心在清禾谈婚论嫁的时候没能给她足够的底气，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虽然阿禾不会说什么，也不会索求什么，但这几年她小心翼翼生活的样子她也知道。
孙清禾垂眸，掩了眼底的泪光，轻声说道，“我会好好准备考试的。”
她会拿奖的，不用动用爸爸的赔偿金，不用买房迁户口，也可以在江市参加高考。
*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在孙清禾明确了要参加考试后，她每晚都会在熄灯之后继续刷题，高中理综专项辅导书买了好几本，这段时间陆嘉丞找她都没有被分到多少目光。
上学路过门卫室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门外大叔和人说着：“高二六班的？你们高二有几个人信放着一两个星期了，你顺便帮忙拿过去吧······哦，对，这有个高二七班的，叫孙清禾你认识不，帮她带下吧，老放在这里。”
陆嘉丞前行的脚步一顿，方向转向了保安室，直接把保安手上的信件拿了过来，“我是高二七班的，我带过去给我们副班的。”
“那正好！我记得好像还有两封信也留着，你一块拿过去。”保安大叔翻着信封递了过去。
陆嘉丞翻看着信封上的地址和署名，目光渐冷。
他嘴巴一张一合，歪头看着信封上面大气的字迹，不自觉出了声。
“尚、闻、彬。”
*
信封拍在孙清禾桌子上，陆嘉丞走得不目斜视，风轻云淡地回了座位。
孙清禾听到声响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到桌子上的三封信，看到寄信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尚闻彬。”
沈熹刚好进班，看到她手里的信，好奇地拿过来看，“诶～尚闻彬还真给你寄信了啊！我还以为他当时说笑的！”
她这一声不大不小，周围一些人听到后都好奇地看向了孙清禾。
“尚闻彬真的假的啊？这都转学了一学期了，信才寄到！”
“当初就看他和副班好，如今看是真的，只给副班写信，还是好几封，我们其他人有都没有。”
孙清禾不好意思都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寄的，他没说。”
说来她和尚闻彬还挺有缘份的，他们是小学同学，但是关系半生不熟，初中也是一个学校，不是一个班级，但偶有来往。高中就分到一个班了。
所以相对于其他同学，他们关系还有话题会更多一些。
之前孙清禾高一的时候，和他参加了不少活动，两个人关系挺好的。但高一下学期还没上完，尚闻彬就转学到其他市了。
当时他开玩笑说和自己写信，孙清禾觉得未尝不可就应下来了，她是知道他本质是文艺青年的，但是班里有些人听了就各种起哄。
齐雨茵喜欢尚闻彬她还是后面听人说的，可能误会了自己和尚闻彬的关系，所以有些针对自己，她曾经值日排班被排过和齐雨茵一组，当时想解释的，只是还没说几句，齐雨茵就炸了。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齐雨茵对自己的敌意也随着尚闻彬的转学而慢慢淡了下去，只不过陆嘉丞出现后，似乎更针对自己了。
陆嘉丞看着围着孙清禾一圈好奇的女生，催着她打开信封，结果她真的打开了，除了几封信纸还有不少明信片，大家都嗷嗷直叫。
他歪头顶了顶腮，一脸不爽地踹了下陈凡的桌腿，“那个尚什么的到底谁？和副班什么关系？”
陈凡粗略讲了下尚闻彬的存在和孙清禾的关系。
陆嘉丞听得眉头直皱，“都转学的人，干嘛还写信？写写写，作业写完了么就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尚闻彬学习很厉害的。”陈凡补了一刀。
“厉害关我屁事！他厉不厉害别给我女朋友写信啊！！！”陆嘉丞人有些燥，咬着后槽牙愤愤地说。
陈凡：“······”
陆嘉丞看着前面的女孩笑得很开心，他想了想，“不行，我也要写信！”
陈凡：“？”
“我要写信告诉着小子，离我女朋友原点！下次再寄，我就直接截了！”
要不是怕她不开心，怕她觉得自己不尊重她，他一点也不想把信给她。
齐雨茵站在教室前门口的拐角，从听到“尚闻彬”三个字开始，就站在原地不动，愣了半天听了全部信息，不自觉地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把手心刻的泛白。
被嫉妒扭曲的脸，心中不断翻涌着哪些暗恋的时光，耳边却响起的是教室里起哄尚闻彬和孙清禾的笑声。
“尚闻彬也太好了吧！这明信片看起来是他自印的！”
“信上说什么了？”
“三封信哈哈他话还真多！”
心中不断重复着：孙清禾，你凭什么？
凭什么说是你这种没事装可怜扮无辜的白莲花？！
*
作者有话要说：尚闻彬是前文，陆嘉丞全班表白的时候，沈熹扯出来的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