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侑言凝视着她轻轻道:“我做不到。”因为她也是的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景琇的眼眶再次泛红。
车子开到医院时,院方这边陶行若都打点好了,季侑言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而后是跑上跑下地做检查。
季侑言后脑勺缝了五针,手臂除了肩膀脱臼,手肘还有骨裂。景琇全程陪同着,心如刀绞。
陶行若善完后跟着来到了医院,告诉她袭击者也在医院中救治,救治完了会转到警|方那里,现在她要去做个笔录。
景琇亲了亲病床上的季侑言道:“你睡一会好吗?我一会儿就回来。”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季侑言露出笑,听话地闭上了眼。
景琇帮她掖好被子,起身跟着陶行若出门做笔录。
袭击者自称是景琇的粉丝,对她十分爱慕,因为接受不了女神居然有违人伦地与季侑言暧昧不清,带坏社会风气,所以决意献身自己,带景琇走回正道。
十足的神经病。
景琇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低气压地配合着做完笔录,要求道:“我要见他一面。”
陶行若打点上下,陪着景琇进了袭击者的单人病房。为减少攻击性,袭击者双手被扣在了病床头。
见到景琇进来,袭击者露出笑,“琇琇,你来看……”我字还在喉咙中,景琇忽然握起了床头柜上的水壶,扬起手,对着他恶心的嘴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对方被砸歪了脸,惶恐痛呼道:“救命啊……救……”
景琇没让他喊完,又落下了第二下。
这一下砸在了正脸上,砸得男人口唇破皮,鼻血直流,痛得张不开口了。
还不够,她又扬起了手。
陶行若被景琇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到了,慢了半拍才去拉景琇,“琇琇,冷静!会出事的。”
景琇被陶行若圈住了双臂,握着水壶的手在发抖,身子也在抖,眼神森冷得可怕,是恨不得把床上的人碎尸万段的恨意。
她胸膛急促起伏着,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
“出事?”她喃喃低语,松开了水壶,捂着心口瘫软了下去,“陶,你知道的,她能像现在这样……”泪水顺着她覆在眼上的指缝成串滑落。
不,不知道了……
陶行若也不知道了。没有人知道,季侑言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对她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陶行若听不懂她的话。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控的景琇,震惊又心疼。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深爱到极致是这样的模样。
她轻拍着景琇的后背,无声安慰。
景琇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克制,扶着陶行若站起了身,冷声道:“陶,这种人就不要再出来祸害人了。”
陶行若了然道:“你放心,我知道了。”要么在精神病院里老死,要么把牢底坐穿吧。
蒋淳打来电话与她商量这个突发事件的后续,景琇不愿意再多看那人一眼,转身出门。
蒋淳说事件火速地发酵了。但明明重点是她们被袭击了,排在热搜的顺序依次却是“景琇攻击记者”、“景琇季侑言恋情被踢爆”、“季侑言遭遇裸男袭击”。明显是有人趁机恶意地操控了舆论。
景琇心力交瘁,强打起精神与蒋淳粗略地商谈了方案,挂了电话回到季侑言的病房。
她缓和脸色,准备推门而入。
“妈我真的没事。好,我知道了,那我会派人去接你们的。”病房里传来季侑言无奈的声音。
景琇僵住了身子,耳旁又响起了两个月前季长嵩对她的质问。
她是不是真的根本保护不了季侑言,却还一直没有自知地连累季侑言暴露在危险当中?
景琇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