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崎岖山路般婉转悠扬的凄厉惨叫,轻而易举地掀开棚顶、穿透墙壁,在整栋楼里回荡。
决明按了按耳塞,面无表情地看向宛如水鬼马蒂尔达,对方淋漓的冷汗正顺着肌肉线条流淌,逐渐在脚边汇成‘池塘’。
“看来你是真的虚,六十六位雌侍果然不好应付。”
他把揉成团的毛巾塞回马蒂尔达嘴里,拧着眉头道:“你最好别再鬼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发生不可描述的负距离接触。”
马蒂尔达吐出先前已经被唾液浸透的毛巾,没好气地反问:“那你能不能轻点?”
“你当初打我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轻点呢?”
“我打你脸的时候,你有我现在这么疼吗?”
“我的自尊绝对比你现在还疼。”
“呵,”马蒂尔达被决明的说辞逗笑了,“你有自尊心?”
“你有自尊心,还会以十八周岁的高龄佩戴录课镜片?还会在直播时哭哭啼啼地装白莲花?还会绿茶附体搬弄是非?”
“你如果自尊心,全帝国谁还能没有自尊心。”
“你真有劲,”决明露出标准的营业性假笑,整齐的八颗牙齿发出森白的寒光,“看来是我不够努力,这就下猛药。”
伴随着注射器的针头刺入皮肤,决明再次哼起欢快的小调,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惨叫拔高五度,再次开始在整栋楼里回荡……
路过的学生无不侧目,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治疗楼近日‘阴魂不散’的鬼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天了,每天这个点准时开嚎,这位仁兄的嗓子还真受得了。”
“越听越像马蒂尔达的声音,不会真的是他吧?”
“就是马蒂尔达!我亲眼看到他进决明的治疗室了。”
“诶,决明?他俩不是有仇吗?”
“没有永远的敌虫,只有永远的利益。根据可靠消息,决明正在帮马蒂尔达治疗呢。”
“梅斯菲尔德家族不是有S级精神力疏导师坐镇么,马蒂尔达至于找敌虫来治疗?”
“不是治疗脑袋,是治疗下半/身。”
参与讨论的同学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许久,一只和马蒂尔达私交颇深的雄虫道:“对于马蒂尔达来说,下半/身和脑袋似乎没有太大区别。”
……
在治疗完成后,马蒂尔达的两位雌侍抱着自家雄主落荒而逃。
施柏看向坐在窗边的决明,透过玻璃的阳光模糊了对方的轮廓。
他曾经以为还算了解决明,但越接触、越感觉这只雄虫好似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自己从未靠近过对方。
“马蒂尔达和默里……”施柏抿唇,“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啊,”决明将资料收进抽屉,脚尖点地转向施柏,“目前是合作伙伴。”
施柏饶是已经有所猜测,得到决明的肯定还是感到惊讶和费解:“为什么?”
“你将梅斯菲尔德家族狠狠踩了一脚,怎么还敢和他们合作,不怕他们被刺你么。”
不赞同地晃了晃手指,决明强调道:“我所说的合作伙伴,只有马蒂尔达和默里。”
“而且正因为我得罪了梅斯菲尔德家族,我和这对父子才产生了合作的基础。”
施柏眉头微蹙,意识到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什么意思?”
放任自己陷进柔软的靠背,决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骄奢淫逸的贵族早已把高傲刻在基因里,他们最讲究的,不过是颜面二字。”
“所以但凡有头有脸的贵族,都不会把家族里的雌虫许配给拥有六十六位雌侍的浪荡子。”
“如果马蒂尔达真如流传那般,注定会成为梅斯菲尔德家族成为第九十六任公爵,那么现任梅斯菲尔德公爵绝不会允许他和六十六位家世普通的雌侍缔结婚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