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种田的话,还能打磨身体呢,他们这些羽林兵读书半天只怕还要坐出来恶痔。”
听到赵昆的浑话后,刘预不禁笑骂起来。
“你这憨货,懂个屁!”
“这些羽林兵都是将来的种子,有了他们,就能有更多的能战敢战的军府兵。”
“对我来说,将来他们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十个军府兵。”
刘预此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如今军阵对决往往都是过程很是玄妙,一些优秀的军官往往比将领都能发挥出更加重要的作用。
赵昆自然是知道刘预对于这些羽林兵的偏爱,对于这个理由却是依旧心中不太服,但是明面上却是不敢再争辩了。
不过,刘预显然还没有打算放弃这个话题。
“再者,你所说的那些军府兵半天种田,用来打磨身骨的说法,我看也是未必吧!”
“吾可是听说,青州、徐州的不少军府兵已经开始过起了太平日子,不仅是平日的操练都是上下松懈,就连原本的亲自耕种也都是早就没有人亲自下田了。”
听到刘预的话后,赵昆也是点了点,立刻有些尴尬。
“陛下说的对,不过,这些懒鬼都是一些少数。”
刘预却是摇了摇头,“只要是人,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希望过得懒得。”
“青州、徐州久无战事,又要备战不用外出轮番,自然是变成了太平日子。”
“等到这一次回去,朕就要亲自督促一下这些军府兵的操练,不过是区区数年,竟然就要荒废了。”
刘预所说的荒废,可不仅是指这些军府兵的战阵技能荒废,其中还有耕种职田的荒废。
青州府兵要保证后方和交通辽东、平州的水军,徐州要维持对淮南的震慑,两年相安无事下来,自然是有些懈怠。
对于这两州的军府兵来说,一旦没有了战事,也就不需要再多置办随军的行头,也就是省下了不少的花费。
如此一来,对于职田的产出自然就是没有了原本那么高的期待。
许多亲自耕种的军府兵就已经懈怠了下来,职田的产出自然也是下降了。
不过,这种人还是少数,更多的军府兵则是机灵的多。
他们往往都是把多余职田租赁给其它的平民耕种,其中的租子就足以覆盖他们全部的花销,再仗着军府兵免租税的优势,又可以开垦更多的荒地。
短短一两年下来,刘预已经知道,在青州和徐州的不少军府兵虽然战备武艺没有下降太多,但是其本身的角色却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原本那些耕战进身的军府兵,已经变成了类似后世西欧的封建领主。
这种角色下的军府兵极有可能慢慢导致整个军府兵制度的崩溃。
听到刘预的话后,赵昆知道刘预对于青州、徐州的部分府兵已经是十分不满了。
他想着,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告诫一下那些东莱军的老兄弟们,万万不可再继续荒废下去了,真要是等到倒霉的时候,他赵昆可是绝对不敢乱求情的。
此时,最后一艘舟船也已经驶过了刘预面前,也就标志着所有的军粮都是完成了最后一次的转运,将直接运往荥阳郡,然后以备大军。
刘预拨马往后,对身旁的赵昆说道。
“传朕军令,全军整装,明日辰时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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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河南郡,偃师。
九月的秋风飒飒,把偃师内外都是吹的凉爽通透。
在秋风的作用下,城中的烟尘和血腥味,早已经是被吹散干净了。
此时的王敦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自荆州出兵三日,便取阳翟,然后不过一个月,就接连攻取了侯氏、延寿、巩县。
如今又攻克了偃师,并且击败了洛阳前来的匈奴援军,迫降了敌将乔豫,可谓是真真正正势如破竹。
“骠骑将军虎威,刚刚接到密报,河阴的胡虏守将已经是封闭城门,凿沉了舟船堵塞河道。”
王敦的参军钱凤进来之后,就手举一封军报,非常高兴的向王敦禀报。
就在昨日,由江东而来的八百里快马带来了晋王司马睿的嘉奖,因为攻克阳翟,并且收拢了当地散落皇族宗室遗骸,也就是当年别王弥所杀的那些洛阳逃难公卿皇族的遗骸,所以特以王敦为骠骑大将军。
听到钱凤的汇报后,王敦笑眯眯的抚须,却没有说什么话。
河阴乃是洛阳以北的水路要冲,要是胡虏守将害怕晋军沿水路进攻,封锁水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过,这个愚蠢的办法,却并不会让王敦有什么太为难的地方,毕竟只要攻克洛阳之后,区区一个河阴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将军亲率王师,哪怕是胡主刘聪亲自前来,也必定是大败而回!”
一名身穿鲜艳的戎服,却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将领说道。
此人正是刚刚被王敦俘虏的匈奴汉国将领乔豫。
他在洛阳城中一直催促主将朱纪求援,却被朱纪认为是胆小怯懦,而故意派他增援偃师。
乔豫率军来到偃师城外后,不过一个回合,就成了王敦的手下败将,几乎是折损大半,最后干脆是投效了王敦了。
听到乔豫的话后,王敦却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向乔豫问道。
“乔将军,你在洛阳的时候,可是一直催促朱纪向胡虏求援,可是有此事吗?”
乔豫听到后,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不错,正有此事,但末将如今是明白了,不是朱纪不肯求援,而根本没有援兵可用。”
“如今已经一个月了,胡虏的援兵为何却迟迟没有来援?”王敦问道。
“胡虏刚刚鏖战关中数月,肯定是人困马乏,不可能这么快来援的。”
“那胡虏援兵何时可来?”
“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了,那时候关中北地、安定也就被平复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