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张保人道。
“三、三百两?”二东家感觉自己听错了。
张保人笑道:“是啊,一年一付,押金一千两。”
“你你你、你这也太贵了吧!”二东家是京城人,都感觉这个价钱有些接受不了。
张保人无奈道:“价钱都在涨,您去年来二百五十两我能给您盘下来,可今年呐,国子监重开了,这一块儿的宅子全涨价了!”
二东家看了看这座宅子,又看看旁边那座更大更恢弘的,道:“三百两租这个还差不多!”
“你确定要这个?”顾娇问。
二东家道:“这个比较大!”
顾娇给张保人点头示意,张保人拿出一纸文书:“那咱们就把这笔生意签了吧?”
二东家一怔:“不是说已经让人买下了吗?”
顾娇从袖子里慢悠悠地拿出房契:“没错,是让人买下了,户主是我家小净空。来来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三百两就三百两,便宜租给你。”
二东家掐住人中,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当小净空得知顾娇要与人合伙开医馆时,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房契贡献了出来。
顾娇当然不能让小家伙吃亏,租别人的也是租,干嘛不租自家的呢?可如果二东家看不上她也不会强求,谁知他看上了?
顾娇摊手:“这总不能怪我了叭。”
二东家醒来,合同已经拟好了,他心痛地交了钱、画了押。
老实说,他还是有点儿看不上这地段,尽管去往国子监方便,可一个国子监养也不活一个大医馆呐。
二东家的担忧一直持续到医馆装修的第二日。
他正在与木匠商议在哪儿打药柜的事儿,顾娇拿了个扫帚清扫大堂,就见一个俊俏的小书生打门口路过。
小书生无意中瞥了顾娇一眼,随后就顿住了。
小书生踅步而回,来到顾娇的面前,用折扇指了指自己,道:“姑娘,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顾娇不假思索地说。
小书生弯腰去找顾娇的眼睛与她平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啊?你看看我!”
顾娇不看她,转身去扫别的地方。
小书生又转到顾娇的面前:“你一定记得我!我都还记得你!”
这逻辑就很有意思了。
她记得她,她就必须记得她吗?
小书生的执着超出了顾娇的想象,顾娇闷头扫地不理她,她索性蹲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顾娇。
顾娇无奈一叹:“你到底想怎样?”
小书生嘻嘻一笑:“你终于记起我了吧?”
顾娇淡道:“我们医馆还没开张,如果你要看病,最好去别的地方。”
“哦,原来这是一家医馆啊,你以后都在这家医馆做事吗?”小书生如此问,显然是不觉得以顾娇的衣着打扮,开得起一家医馆,多半是被人雇来做事的。
顾娇随意嗯了一声,继续扫地。
小书生兴奋地哇了一声:“那以后我们就要经常见面了!”
顾娇古怪地看着她:“你有很多病吗?”
小书生拨浪鼓似的摇头,要说她的性子是真好,换旁人被这么问早就生气了,她半点儿不觉着晦气
她说道:“你知道你们旁边的几间宅子都被人盘下来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顾娇说。
“做书院了!”小书生说。
“哦。”顾娇很淡定。
一旁与木匠讨论柜子的二东家不淡定了,他火速窜了过来,看向小书生道:“你方才说啥?啥书院?”
“你们没听说吗?太子妃要办女学了!就在这条街上,你们西头的几座宅子以及后面的一大块地全被太子妃盘下来了。”小书生说着,指了指二人的医馆,“原本我记得,这间铺子也是要被盘下来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户主所以没租到。对了,你们是怎么盘下来的?太子妃都找不到的人,怎么被你们找到了?”
二东家心道,因为户主是个庙里的小和尚,所以你找不到!
若旁边就是太子妃开办的女学,那么医馆还用愁生意吗?
二东家压下心底的激动,问道:“你不会弄错了吧?我们都没听说啊!”
小书生道:“内部消息,你们当然没听说了!”
内部,顾娇看了小书生一眼。
小书生拍了拍手:“好啦,我要走了,等女学开了我再过来找你!太子妃真是大好人,居然力排众议,开办了昭国开国以来第一个女子书院,日后啊,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去书院念书了!你们说这样的太子妃是不是很优秀?百年过后,太子妃一定会被载入史册、名垂青史!”
谁能不能名垂青史什么的,顾娇不在意,不过有了女学,他们医馆就确实有了生意。
二东家笑得合不拢嘴儿。
这地段好啊,太好了!
他仿佛已经能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在朝他涌来了!
太子妃开办女学一事很快在贵族圈传了开来,昭国虽不像前朝那样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女子要只能在家中请西席先生教书。
曾经的太子妃如此,如今的顾瑾瑜也如此。
然而就在今日,顾瑾瑜收到了一张入学帖。
顾瑾瑜才知道太子妃竟然在国子监附近开办了一所女学。
“看来我及笄那日她送来礼物,不是因为陛下册封了我为县主,而是她想让我去她那里上学。”
她就说呢,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怎么会高看她这个小小的县主?
女学刚刚开办,愿意把女儿送去的毕竟是少数,她在京城名声极好,若是她入了学,一定会有不少人跟着她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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