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酒垆那边,俏丽女子一边温酒一边侧耳不停…
在六人又开始饮酒之时,突然两声狗叫声响遍东海崖畔。
酒桌上米汤蓦然一惊,杯中酒撒,站起身拔腿便跑,一步步升入云端。
只听见他慌忙道:
“白发老哥,咱们下次再喝!”
胡婴喝完最后一杯酒,和众人点头告辞,在那漫天剑气之中亦是步步踏虚,直追米汤而去。
白发老人对着米汤离去的身影喝完杯中酒,抱起桌子上剩下的半坛酒在怀中,坐在长凳上身影慢慢地消散。
最后说道:
“多谢小友款待!
“大京有司马长门,得一城安宁!
“酒铺有司马长门,使天下飘香!”
司马长门对着空无人影的长凳俯身一拜。
其余人都已经走光,许放师徒也只好告辞,师徒二人携手从东海崖畔踏入了汪洋碧波之中。
小小酒铺,一月以来一时盛极,那一道剑光落幕之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酒垆之前,俏丽女子眼角瞥见那酒桌上一个个神仙接连飞走,心中怅然若失,久久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他也不在了!
突然那熟悉的怀抱从身后迎来,一贯爱笑的女子抿起红唇,眼角泪水如酒,纯烈释然。
听见他在耳边吹气如兰道:
“娘子,今天辛苦了!
“咱们上楼,让为夫给你捏肩捶腿,揉腰抚身。
“你才能纾解多日疲劳啊!”
顿时俏丽女子嘴角红痣扬起,扑哧一笑,所有的委屈和担心通通不见!
卓九曲两腮挂泪,娇声道:
“街坊邻居看着呢!
“这么早就上楼,酒铺不开门了吗?”
司马长门抱起怀中女子,四目相对言道:
“可是今天你没空!”
卓九曲羞红满脸,将头埋入长门怀中。
今日才过中午,酒铺夫妻二人就早早地上楼了!
……
中洲大地上,虽然白光消退,但是争斗还在继续。
中洲大陆中心,一个白纱遮面、身着红梅的女子站在那尊白色接天大鼎前彳亍惆怅,心里明明知道留在此地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就是无法转身离去。
在那惊天巨响爆发而出时,妙灵其实就身在中元山之下,亲眼目睹了中元山被炸裂成灰、碾碎成尘的景象,亲眼看见了那位先辈‘脱身而出’。
本来以为已经在劫难逃,可是没想到一阵白光在整座中元山刚刚颤抖时就笼罩天地四周。
在那白光之中,虽然中元山轰然崩裂,变为尘土万丈,无尽深渊,但是却并没有炸裂开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宛如时空被人隔断。
而那白光闪过之后,包括自己所有人都被送出了那片深渊之外,等到西昆仑洲上空那剑光过后,白光收缩化为大鼎,现在已经无门可进,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中洲之上,南北江两岸人人可见,本来从中元山自西向东流的中流江、亦是南北江,如今整条江水回流倒灌,却变成了从东往西流。
甚至在来潮阁下,那三江汇流之处,本来自古以来三江东流入海的情景也随之改变。
如今立于来潮阁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三条江的汇流之处,北边的少母江和南边的太元江两条大江已经不再往东海之中流去,而是顺着南北江从东向西流,连海水也倒灌不停。
可是如今的中洲,已经没有人来得及去关心一条江的流向了,
山上仙门大派,都在你攻我伐,人人都在为了宗门兴衰荣辱而舍身亡命。
山下城池,战火四起,一洲天下,一日之间改朝换代无数。
市井巷弄,人人惊怖,天地变色,双日悬空,不知何去何从。
本来出了那小镇天地之后,妙灵是和历寒月一路往东,但是走得离中元山越远,心里那个他就更加的沉重,所以妙灵就告辞离去,独自一人又返回了中元山下。
因为妙灵想要亲眼看到结局。
曾经的他徘徊于生死之间,但是他还是一个人一步一步登上了山顶。
曾经的他在日夜交替之中苦苦煎熬,但是他从没倒下,反而锻体无双。
所以这一次,万一他能够不死呢!
妙灵拿出一串糖果串儿,是赵牧灵送给红书的。
不过这段时间红书每天都在睡觉,所以妙灵就自己收下了。
柳树枝子上每一颗果子都鲜红透亮,好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样。
妙灵揭开面纱,刚才贝齿轻含,面纱已被泪珠打湿。
妙灵懵懂,自己居然哭了吗?
天生神灵,道心空明,近若无情!
怎么会哭?
因为那糖果串儿中的苦涩滋味实在让人心中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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