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洲,人间威严之地,有昆仑山镇守,素来无人敢在一洲之上撒野放肆,西昆仑洲也因此安稳平静了千年。
而如今鱼龙混杂,人堆柴高,终于有人的野心再也藏不住了!
为了宗门大计、为了私利,几伙儿人明争暗夺、彼此防备、不管不顾,挑战威严,不再遮遮掩掩,为了追杀少年和童子大肆出手。
胡婴和米汤不敌众人,一路奔亡,米汤一边逃命一边和众人舌枪唇剑,挑起矛盾,众人也撕下面具,一齐出手。
胡婴始终不语,二人朝着那条长明河一路前行。
……
与西昆仑洲的热闹相比,西牛贺洲一处高坡之上,老林之间那座道就显得格外不同了!
道观门口一座石台之上,一只毛色鲜亮、气宇轩昂的雄鸡抱怨不停:
“凭什么每次都让他去?我就留下守门?
“我差什么了?
“喔喔喔…”
“小月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估计等到下次见面她就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喔喔喔…”
“给人看门就算了,连自己的一身皮毛都不能做主,这他妈过得是什么日子!
“喔喔...”
“喔…”
一座山一般大的石头从天而降,落在道观门口,正好砸在雄鸡头顶,可怜毛色刚刚长齐的雄鸡最后一声鸣叫还没出口就被镇压在山底。
“喔喔喔…喔你妈呢!
“你他妈的就不能闭嘴吗?”
道观里面一声气恼火怒的声音响遍山岗。
道观之中,四周空无人影,自从两个月前,这座道观就再也没有以前的热闹了。
身材矮小的俊美道人坐在院子中那口‘小黄泉’井床之上,两行清泪挂在眼角,脸上愁容疲惫。
抬手之间将一座山石从远处牵引而来,终于才把那只黄鸡的嘴堵上。
尹道人屁股后面别着一根鸡毛掸子,继续对着面前那一处立着木牌的土堆哭诉:
“大师兄,我说我在西牛观等你,也没有让你变成这样才回来呀!
“当年我就知道,那千道梅并不是被困住,他只是在寻求时机,蓄势待发!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难道把他揪出来继续把人间打个天翻地覆吗?
“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踏出了那一步。
“可怜了那几个老家伙,最终还是随因果轮散。
“可是为什么师兄你也会倒在那因果之下,明明你并无因果在身上…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年我说什么也不会第一个去,说不定…
“喔喔…师兄啊…我对不起你呀…”
尹道人泪落井床,光滑如镜的石面闪泛泪光。
尹道人面前那块木牌和土堆宛如是一个坟丘,然而木牌之上却并没有书写祭文,却是星辰勾连、画着一道大符,符上符令为‘上清敕令’四字,此外别无他物。
而那一座坟丘不仅是立在院子中,还在井边,显得格外突兀。
尹道人几乎天天都在此处,闲时落泪,无人自语,每隔一段时间就汲取井中之水浇遍那座土丘。
物是人非,去时是逍遥无极,归来已经神魂归寂!
尹道人一直呆在井边,可恨天上新增了一轮明日,如今没有夜色可以掩盖一个男人的伤心,幸好今日观中无人。
尹道人拭干眼角泪水,将脚边绑着一根长绳的木桶扔到井中,神情呆滞地往下放绳,但是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似乎仍然没有触及到水面。
转头一看,水井底下一道漩涡旋转不停,木桶已经没见了踪影,那根可以自由伸缩的绳子居然断了。
“这是……?
“不是说已经毁掉了么?”
尹道人面色大变,瞬间站起身来,声音震惊。
“喔喔喔…”
……
在‘飞仙瀑’酒档里,如今只有店铺老板和唯一的一个老人客人。
老板依旧是汉子张青,只不过现在的张青已经更上一层楼。
客人依旧是老人,老人始终没有喝醉,不过老人已经从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变成了张青眼中的高人。
老清和张青一老一小,同坐一桌,同饮一壶酒,说着瀑布底下那个女子,更多的是张青在说,老人点头饮酒。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洲人氏。
“我见到她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不能再说话了。
“那天晚上天上还有微弱的月光,我正在梦中神游,突然就被她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我刚一打开门她就倒了进来,身上全身是血,从上到下全是刀口剑伤,还有各种奇形兵刃留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