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毕,李拂修和虞朝流告辞离去,却被后面追上来的陈岚喊住了,“蛰蛰,可否与我私聊一会?”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哀求。
“我在那处等你!”虞朝流见状便是一语就走至了远处等着,却是也瞧见蹲着身子藏在石头后偷看的叶小风,“抓住你了。”
叶小风一惊忙是对他伸出手指一“嘘”,求饶道:“姐夫别暴露我!”
虞朝流笑了开来,看着她好笑地点点头,看着前边的两人慢慢走远,便戏谑问道:“你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么?”
叶小风忙是点点头,期待地看着虞朝流。
虞朝流抿抿唇,思索片刻后道:“那我们做个交易,以后我有什么吩咐你得听我的,可否?”
叶小风毫不犹豫便是伸手应了,“自然!我听姐夫的吩咐,还有姐姐的吩咐,你们两个人的话我都听。”
“鬼机灵!”虞朝流挑起一侧眉,拉着叶小风便迎风飞了起来,两人无声无息飞至一处隐蔽的树上,离着李拂修二人极近。
“姐夫太厉害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叶小风轻声对着虞朝流星星眼一夸赞,引得虞朝流嘴角又是勾了起来,李拂修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是个有趣的小马屁精啊!
“你找我有何事?”李拂修远远站在陈岚一步之外,面色沉静。
“蛰蛰,我能明白你对我的恨意!我只是想问你可是你父亲当年所办的那个案子?”陈岚惨淡一笑。
“与你有关吗?”李拂修轻轻一摇头,夜风吹起了她的额发。
“你父亲可是被冤枉的?他当初没有断错案?”
“够了!当初父亲卧于床榻郁郁悲愤之时,你与他的好友早就暗度陈仓你侬我侬了吧,你抛弃我改嫁之时,我抓着你的手求你别走!你可曾回头过?你真不配做我母亲啊!你真是一个可怜的需要依附男人而活之人!我不会原谅你的。”李拂修红着眼决绝地瞪着她。
“是!我需要依附一个男人而活,以前是你父亲,如今是你叶叔叔,因为我只是一个女人,在这个世上我我能为力!可是我从来没有抛弃你啊,我说过会带你一起走,是你不愿啊!你宁愿跟你师父走也不愿留在我身边啊!”陈岚悲生大哭。
“是你抛弃了我啊!不是我抛弃你啊!”陈岚字字啼血道,又是痛哭又是惨笑,“你以为这些年我不想你吗?我年年给你寄钱寄物,我恐怕了你师父不能善待你啊!这些你又何曾明白?我是你的母亲,我日日夜夜想你吗?”
李拂修捂住耳朵,摇头不信,“借口!都是你的借口!我若是你,决计可以一人活下去,我绝不会需要男人的施舍!绝不需要!”
“那我真是为你欢喜,我的女儿是个了不起的人!”陈岚闭上眼点点头,“若真是你父亲那案能翻过来,他定是能泉下闭眼了。”
陈岚颤步离去,独留下李拂修一人站在冷风中。
“透达!”虞朝流喊了一声,缓缓走过去,将她搂进自己的毛皮披风之下,他感同身受,被怀中人哭得心碎的眼泪湮没了,原来是这样,陈岚就算不是抛弃了她,但是在她眼中却是彻底的抛弃啊!
李拂修哭得撕心裂肺,过了许久,她抬起头看到远处的叶小风懵懂地看向他们,瘦瘦长长、寒风吹立,仿若十年前的她也是那般站立着看向远去的母亲!
李拂修对着叶小风招招手,惊得叶小风愣了片刻,而后忙是跑过来,看着李拂修双眼通红,轻声问:“姐姐怎么了?是母亲骂你了吗?”
李拂修抿唇一笑,“我骂你你不讨厌我吗?”
“打是亲骂是爱啊!你不是旁人,是我姐姐,我自然不会生气!”
李拂修一乐,原来自己在这小丫头心中这般有地位啊!又是问她:“你几岁了?为何知道我啊?”
“我今年九岁,至于你自然是母亲说的,她常常在我耳边念着你如何如何!听多了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叶小风嘟嘟嘴有些埋怨,“方才是你和母亲吵架了吗?母亲那么喜欢姐姐,怎么会跟你吵架呢?”
“小机灵鬼!”李拂修轻叹一声,瞥了一眼虞朝流,明明什么都听见了,就是一直问自己,无非是想要她否认两人不和罢了,当真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啊!
“没有吵架,你快回去吧!她一定在到处寻你了!”李拂修轻轻推了推她。
“那姐姐姐夫明日再见!我来寻你们!”叶小风言罢飞奔着跑了。
“像你!”虞朝流调笑一声,“跟你一般聪明!”
“别想糊弄过去!我还没骂你带着她偷听呢?”李拂修抬腿踢了一脚虞朝流,正正被她踢着了,又是皱眉埋怨:“你怎么没躲啊?”
“看你这般可怜兮兮,我让让你!”虞朝流轻轻一笑。
李拂修深深看他一眼,轻声叹息:“如果她也和你一样懂我,我是不是就不恨她了!”
“拂修,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坚强果敢,也不会有我这般懂你!你不该以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