熺微已经九岁了,于是老太太又给她加了三堂课,琴艺、刺绣、丹青,灼华亲自授琴艺。
熺微以为温柔的姐姐授课应该也是温柔的,却是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的人,也可以十分“凶残”。
每日里宫商角徵羽,方圆半里之内,魔音穿耳可惊鸟兽。秋水长天没事找事做定是离的远远的,倚楼听风表情可怖,尚能脚下坚定不逃。灼华淡定如常,笑容温和耐心教导,丝毫不被魔音影响。
整整一月过去,沈熺微姑娘手中弹出的曲子,才稍微能够被称为音律。期间,不得休息一日。
“阿姐,我的手指都肿了,明日能休息一下吗?”小丫头举着小手可怜兮兮的瞅着灼华,大眼眨巴眨巴,“肿了,可疼呢!”
灼华让秋水取了冰块来给她敷着微微红肿的指尖,然后温温柔柔的告诉她,“不行哦,既然学了就要坚持。你看大哥哥读书,何曾因为严寒酷暑而间歇一日?”
“……”熺微皱着眉头。
虽然她很想说她又不用考状元,但是她知道姐姐一定会有一长串的话塞到她的耳朵里,而且自己一定会被说服,是以,最后啥都没有说,乖乖的点头,“我会好好学的阿姐。”
秋水和长天:“……”不战而屈人之兵?
倚楼和听风:“……”姑娘果然是姑娘,就是厉害!
灼华笑眯眯,继续教授琴艺。
沈煊慧出嫁后,老太太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置办起沈焆灵的嫁妆,当初置办煊慧嫁妆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经一并采买进来了,是以尽管时候有些紧,也并不怎么手忙脚乱的。
沈焆灵继续安安静静的窝在她的恒华苑里,总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愈发的沉静,与去年这时简直判若两人。
时日忽忽的过,平静的日子总是千篇一律的。
八月初二是沈焆灵的好日子。
云家一路大红喜庆的队伍来了北燕接新娘子。
原本七月下旬的时候就要回京的,老爷子来信说世子的身子忽的沉重起来。原想着把沈焆灵的婚事办在国公府里,可是陛下又让沈祯继续打理北燕政务,让他待到腊月底再回京。女儿成婚,也没有说父亲还不在场的。
商量之后决定,等云家把新娘接回京里后,让一对新人在国公府打个溜儿,国公府再摆一次宴席,算是冲喜了。
老太太心中焦急长子,定下了跟着迎亲队伍一同回京,却又放心不下灼华,想着京里冬日暖和些适宜修养,便将孩子们一同带了回去,让沈祯腊月时自己回京。
柳大人的任期要到明年六月时才满,煊慧是柳家新妇自是要留在北燕与夫家一道的。
如今周恒无有官职在身,焯华随老太太一同回京,周恒自然跟着。
新人拜了堂,门口鞭炮声响起,大红的屑子伴着灰茫茫的硝烟灰子如浪潮翻滚,喜气洋洋的一片。焯华背着沈焆灵上了花轿,周恒一双漂亮的眼睛死盯着焯华,恨不能把烺云丢过去替了焯华。
大红色的队伍蜿蜒了整条街,沈祯亲自送了老太太上了车架,又拉着几个小的细细叮嘱着。灼华正在队伍的后头查点物件、人员是否妥当,“阿姐!”
伴着一声甜腻腻软糯糯的叫喊,一个小团子扑进了怀里。灼华被扑了个踉跄,险些栽倒,好在一条胳膊及时揽了上来。
灼华左手拖住他的小屁股,右手急慌慌的去抓一旁的倚楼,好容易稳住了,笑叹一笑,“三郎啊……”
无奈又亲密的称呼让身后的人忍不住挑起了眉尖。
小团子搂着她的脖子笑的一脸灿烂,“阿姐,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你了呢!祖母不叫我来吵你休息,你的病好些了嘛?”
“好了。”站稳后灼华挨着听风的胳膊,收回右手去拖住颇有分量的熠州的后背,轻轻颠了颠,“三郎好似又重了些呢!”
“四姐也说我长高了,也、也长胖了。”小熠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眼神飘了飘,发现身旁还有个人,忙从灼华身上落了下来,小小人儿有模有样的行了礼,“悦表哥。”
“额?”谁表哥?
灼华一回头,瞧见的不是听风,而是一张美貌和煦的脸庞,笑意深深,如玉温润标致。
不、不是听风么?灼华眨眨眼,寻了一圈,发现听风正站在徐悦的身后,黑着脸,负着手,而倚楼快速收回了拉着听风的手,然后眼神东飘西飘,一脸的欲笑不笑。
灼华一眯眼,倚楼立马憋回笑。
“……”搞半天她一直靠着徐大美人的手臂讲话么?灼华退了两步,干笑了声,“失礼了。”
再一回头,周恒和焯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了过来。
不知为何,灼华的眼神总会叫焯华的脖子吸引过去,忍不住的摇头,没眼看啊!就不能含蓄点么,红点也忒明显了。
周恒红唇微勾,看看徐悦又看看灼华,然后对着她身边的人喊了一声:“徐三郎啊……”
“咳……”灼华叫那一声徐三郎生生呛了记口水,咳红了眼,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周恒哈哈一笑,拉着焯华跑了。
.bqg999.ccm.bqg9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