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
难怪沈灼华不肯嫁给李彧,天家的男子啊心里只有算计和利用了。
到底啊,到底她比自己更清醒了。
门外护卫来禀:“魏国公府已经动身了。”
袁颖头也不抬,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戏开始了,我这处死人窝也没什么好呆了。”
李锐没有说话,大步走了出去,站在廊下给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一点头,神色阴凉间有一瞬怜悯。
袁颖扶着女使的手缓缓的走到了门前,停在了那一盆盆炭火前,凑的近了,细细一闻,一股淡淡的药草味萦绕鼻间,苍白的唇角幽幽的弯起一抹讥讽。
她只安静微笑,如无声栖在荷尖的一只蜻蜓,叫人全然想不到她的静默之下暗藏着这样婉转心思。
李锐啊李锐,我又何尝不知你如今将我视为把柄,恨不能立刻让我灰飞烟灭了才好,可我又怎么会是那种任何利用算计的女人呢?
那丹丸的效用起了,身上似凭空多出了几分力气,她转身跨出了门,仰头望着冬日里的暖阳,笑了笑,眉心已经藏不住的疲惫,一双眸子映了天光的色泽,清澈无波起来,“怎么,是要烧死我么?”
护卫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女侍细细的低泣,扶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袁颖看了她一眼,用力甩开她的手,樱桃红的衣裳在天光下拢了一层迷离的光晕,盈盈然的娇美。
袁颖冷凝着神色,漫声傲然道:“擦掉你的眼泪,为谁哭,为你?为我?不值得,死便死吧,柔弱的样子只会叫人讨厌!”
女侍不敢再哭,生生忍着,不住的抽噎了两声。
袁颖静默了须臾,递了个沉甸甸的荷包给护卫,苍白道:“让我等一等吧,也好晓得个结果,到底今世有没有赢过她一回。”
护卫犹豫了一下,接了。
袁颖缓缓一笑,又挑了挑眉,清傲之色染了眉眼,“至少是赢了他了……”
护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没有得到答案的。
“冬日里难得有这样好的日头,可惜啊,以后再也看不到了。”闭着眼享受着温热的照拂,只是那一抹温热却似被隔离在了肌肤之外,晒不暖了,她哼笑一声道,“去,给我搬一把椅子来,让我晒舒坦了再走。”
丫头搬了椅子过来,扶着她坐下。
吃过药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袁颖渐渐开始失力,挨着扶手又开始喘了起来,这提神的药啊,也是无用了。
海棠花瓣在空中轻轻沉浮,带着风的冷冽与花香的清甜。
她抬手一接,又一侧手,让它摇摇曳曳的落了地,低语呢喃着缓缓闭上眼:“休休莫莫。离多还是因缘恶。有情无奈思量著。月夜佳期,近定青笺约。心心口口长恨昨。分飞容易当时错。后期休似前欢薄。买断青楼,莫放春闲却。”
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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