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来推去,最后一人身后留一个。
然后,倚楼和听风黑着脸,闲时练武便更勤奋了。
两人昨夜分别被派出去,因着她昨夜心情不好,夫妻两人便也没有于此事上多交流,今日虽醒了个大早,却也“交流”了旁的去了。
此刻瞧他们一同回来,便也晓得对方是什么心思了。
夫妇两相视一笑,“想到一出去了。”
徐悦扶着妻子在明堂坐下,简短问道:“最后见了谁?”
天光明亮,廊下的银面具照不到光,却依旧锃亮的反光,那光落在人的眼底便是一片通透。
穷已单调的嗓音带着深沉的稳重,回道:“先是悄悄潜去了孙长林的住处,到镇抚司的人亲眼看着他们进去以后,又脱身去见了林秋硕。”
还躲过了衙役,却又故意漏了痕迹让镇抚司的人知道,仿佛没有想到还会有高手暗中跟踪一般,果然不可小觑,幸亏穷已和明镜的身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否则也便无法察觉他有问题了。
灼华扬了扬眉,“动手的人呢?”
明镜的声音很轻,却依然清晰的落了每一个字到他们耳中,可见其内力之深厚,他道:“被灭口了。原本是有机会留活口的,只是那样便会打草惊蛇。”
灼华点头,嘴角有轻柔的笑意,“你们是王爷信得过的,谨慎仔细是你们的长处,这样处理很好。”
徐悦静了须臾,对穷已道:“你小心在远处盯着,别漏了影儿,也不必做什么,就看着他和什么人来往。”
穷已点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灼华捏着衣袖上的竹叶绣纹磨砂着,淡声道:“这个人看着不起眼,落在人堆里也没个特点,四十的年岁靠着资历熬到了同知的位子,即便那日起了冲突也是半点没惹眼,所说所做皆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却是个杀伐果决的狠角色。”
徐悦起身去屋里矮几旁的描福寿长安纹的盒子里取了一粒水底形状的旃檀香,放在错金的鸱吻香炉里点燃,盖了盖子摆在明堂的首座小桌上。
青烟袅娜,散在空气里,凝神静气。
他缓缓道:“越是大事中不打眼的,有时候越是个狠的。藏拙数十年,在李锐身边多年也没有被察觉半分,确实是个厉害的。三千营中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少年郎,就他一个稍有些年纪将领,又是同知的位置,若昨日的冲突起了,他能顺利平定下来。”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沿,“那种情况下还能镇得住那些少年郎,倒也有些能耐。那么,一旦有人推荐,皇帝会让他接手三千营也便没什么意外的。”
灼华拨了拨香炉里飘起来的烟雾,青烟在指间袅娜缠绕,远远瞧着,便似云雾拢了山峦的朦胧,她一笑,“一旦闹起来,有了人命在里头,想要镇得住那样的场面,除非有伸手极好的人能一下子住住。”
“可那些人里,除了周恒也没哪个有这样的身手。偏偏他又是矛盾的起源,一旦他真的动手,只会更加激化冲突。”与聪明说话就是不费力,徐悦笑了笑,断然道:“所以,巡防营里会有人配合他,当时也一定在场。”
指甲敲在了香炉上,幽幽的“叮”了一声,“萧瑾。”
她抬眸道:“一条线所出来,细细盘剥,便有无数线索跟着出来。不过,既然对方有意引着咱们走歪路,总也要让他们高兴高兴的。”宛然挑眉,“夫君以为呢?”
徐悦伸手一点她的鼻,笑道:“我会让镇抚司的郎君悄悄盯着孙长青,做戏做足,也可调开些他们的目光,方便咱们暗中调查。”转头问了明镜道:“你那边如何?”
明镜轻道:“两人私下没有联络。萧瑾昨日挨了军棍,下了衙去了一家药房,买了外伤药,还拿了另一种药,是事先准备的。”他从袖中取了包东西出来,“我捡了他扔出来的药渣。”
灼华一笑,“明镜真是越来越机敏了。”
静姝过去接了打开先瞧了一眼,表示还是让老先生去瞧好了。
灼华不自觉的抖了抖,立马明白里头会有些什么了。
徐悦失笑的给她倒了被水压压惊,“就这么怕那东西么!”
“别说,千万别提了。”灼华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吃了两口压下心口泛起的恶心,看了眼水,“这两日的茶水味道怎么个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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