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d坐在林锐的沙发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先是拿着遥控器飞快地把所有台来来回回按了三遍,然后又打开电脑把经常去的网页点一通又很快全部关上,最后倒腾到自己都无力了,才消停了一下,把转了一圈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本《FashionMale》上。
准确的说,是封面里林锐的小脸上。
虽然林锐家里的这本今天已经被自己里里外外地看过无数次,只差没翻烂没看穿掉。不过Fed还是很自我安慰地想反正家里还有几万本,就算翻烂了,到时候偷偷那出一本来替补上去也没什么。于是这样想着就心安理得地第N+N次打开了这本杂志。
直接跳过其他,翻到林锐的专访。事实上,那几页因为被自己摧残了太多次,边角已经有些卷曲了。
标题是大字书写的“锐不可当”四个字,其中“锐”字被特别标红,以表示一语双关的意思。而背景图则是几张大小不一的写真,也就是那几天自己跟着屁颠屁颠在门外巴巴候着的劳动成果。虽然是仲源那小子拍出来的,而且还不错,这一点总让自己略略有点不爽,但Fed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身为家长负有任重而道远的接送职责,才是更更更更为重要的。
目光顺着图片瞥到旁边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即使自己早就看过无数遍了,但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标题时,嘴角还是不由得微微上扬。
标题的名字叫做“经纪人?Or贤内助?”里面是有关林锐对自己看法的一小段采访。虽然记者用“贤内助”这个词,其实只是单纯为了强调一下Fed作为经纪人对林锐的重要作用,顺便带着调侃的味道。总之无比纯洁,十个人看了恐怕只有两个会想歪。然而很不幸,Fed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内牛满面的同时已经自行认为,一定是由于自己的诚心已经感动天感动地了,所以才让那个记者灵光一现,用了这么个精妙绝伦的恰当比喻。
并且,还特地问了问林锐有关于自己的一两个问题。
记者:听说你的经纪人费德年纪轻轻,还是第一次做经纪人的工作。你觉得他在你成功的道路上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林锐:(笑):经纪人的工作不像我们是站在台面上的,他们做的事很多但也比较隐蔽,别人通常看不到。Fed也是这样,他一直在我身后默默支持着我,替我打点好一切。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记者:Fed是他的英文名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林锐:嗯对。他是康奈尔大学的研究生,可能是因为学了很多经济学方面的知识,对美联储很喜欢也很向往,所以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Fed就是美联储的意思,所以大家叫他Fed就好。
……
每次看到这里,Fed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虽然他也知道林锐对自己的评价不过是很官方很正式的一种回答,换了名字给谁谁都能立刻用上,然而不管看多少遍,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总在思考这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林锐的真心话。而且,后面那一段对自己名字含义的准确解释,加上有意或者无意地掩饰住了自己名字土气的原因,这这这……这充分说明锐锐心里是有自己的啊有自己……Fed一面沉静在自我营造的感动中一面想,虽然平时看着呆呆的,其实没准在悄悄地注意着自己也说不定?
极度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心里立刻自恋的觉得,也许林锐早就把自己当成“背后的男人”了?
这种想法让他立刻又自我膨胀起来,几乎要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还在翻来覆去地干等着半路失踪的林锐回来。
忽然间手机响了,Fed又赶快从自我的小喜悦中抽身出来,连滚带爬地摸到茶几上的手机。
一看屏幕,面色不自觉地沉了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放在了耳边。
“喂,仲哥。怎么了?”
*****
Fed走到靠街的窗子边,掀开窗帘,远远地就一眼瞥见停在公寓前面仲源的车。
立刻出门下楼一气呵成,很快就站在了那辆车的旁边。暮春的夜晚依旧透着一股沁人心骨的凉意,Fed因为出门太急没有来得及穿外套,整个人一件单薄的衬衫就站在了仲源的车窗前。
而车里的人也同样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因为他的外套正搭在林锐的身上。而林锐,脑袋别向一边,透过车窗,可以隐约地看到他的身子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着,显然已经陷入沉睡之中。
“我把人给你送回来了。”仲源从打下了车窗的玻璃里露出脸来,微微笑道。
“林锐他……?”本能地就有些心焦,Fed很把目光挪到仲源这边,犹豫着问。
“如你所见,大概是训练累了,睡着了而已。”仲源面上的笑容一丝不乱。
“那……可真是麻烦仲哥了。”Fed撑在车窗边,低头穿过仲源瞅了瞅林锐因为别过去而看不到的面容,愣了愣,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Fed目光的走向,仲源跟着回头看了看林锐,眼睛的神色略略柔软了些,似乎是有点无奈的样子说:“他睡着了,我已经等了他一个小时,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没有醒过来的趋势,也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
Fed看着仲源有些爱怜的温柔神情,莫名觉得心里微微有些堵。赶紧笑了笑,一挠头嘿嘿地说:“仲哥还好你给我打电话了,否则以锐锐那雷都劈不醒的德性,要是干等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