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不管是何身份,光天化日当中说出这种话,分明是要置公主的名声于不顾。
云兰还算冷静,她瞪着那女子:“你怎知我家主子便是哪家的娘子?你既是接客的窑姐,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张狂?”
那女子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里面跑出来的一位深红锦衣的妇人给拦住了:“不管是谁,我们是敞开门做生意的,来者是客,贵人,请上座。”
这态度才算正常,云兰冷冷道:“想必你便是这主事的吧?管好你的人。”
“是是是。”那妇人陪笑,“我这是的老鸨,这小蹄子不知死活惊扰了贵人,也算是我的不是,没调教好她,贵人不如进屋来,让我好好给贵人赔罪。”
那老鸨眼珠子转的极快,她打量着姜容的车驾,衡量一番之后,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
云兰微微蹙眉,显然是不想进去,但是迫于无奈:“郎君不妨在这等等,奴婢稍后便出来。”
话毕,云兰抬起脚便打算踏着步子进去寻人。
老鸨长臂一伸,拦住了,她笑容淡了几分:“我说的是你的主子,没说你。”
这丫鬟倒是机灵,还郎君?殊不知,不管是从家丁的数量,还是云兰的一举一动,都多少能看出她的主子是个女的。
连个面都不露?慕月楼虽说不是什么闻名郢都的存在,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云兰到底是市井出身,淡定极了:“我们只是来寻人的,你的赔罪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寻人?老鸨看向云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醒。
来青楼寻人的,倒不算少。
大多都是正室上门找事。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这女子又始终不肯露面,只有官家又或者是富家的夫人才这么守规矩,以往直接命人打上门的夫人也不是没有过。
“敢问……阁下出身哪户人家?”老鸨谨慎的问道,随后又跟着解释,滴水不漏,“郎君不要多想,客人那么多,说明之后我也好帮着寻人。”
理由到算是可以,但是难道要说姜容是明泽公主?显然不可能。
云兰最为直接,不跟老鸨在这绕圈子:“我们是来寻一位郎君,姓……”
云兰走进老鸨身侧,一股子脂粉味直冲脑门,又晕又呛,跟南熏殿的香味不可同日而语,她说的声音很轻:“谢。”
谢?这姓不多,姓谢的郎君,老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她瞬间开始重视这辆马车主人的身份。
谢,端,镇国公次子,母亲熙城长公主,未婚,无子。
那这位来寻她的女眷便耐人寻味了,应该不是养在外面的外室,她在慕月楼当着这么多年的老鸨,见过的人无数,不少郎君的外室还是她们这出去的姑娘,直接上门寻人的外室,尤其是在谢端郎君未婚的情况,基本不可能,除非她是过腻了好日子非得来这作一把。
镇国公府女眷……不是丹宁郡主,便是熙城长公主!?
老鸨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真是这两位祖宗,刚刚那个女子的所作所为,足以覆灭慕月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