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想同之前那个沉默的男人再说说话,但后来的高大男人整日看在自己身边让他找不到机会。
随后的日子,齐悦又被接连带到几个地方,不知道是否许靖东的情况已经很糟糕,因为齐悦发现住处的环境越来越差。最后来到的这个地方甚至都没有提前整修好,看上去只是在一栋住宅楼里的普通住房,关着他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一扇未被封死的窗户。
齐悦趁机会爬到窗口往下望了望,判断出他们这是在三楼,而且楼下也没有其他的守卫人员。不知为何,现在看着齐悦的只剩下了跟在他身边的两个男人。
没多久许靖东来了一趟,身上带着伤,神情却十分亢奋,他一进门便搂着齐悦兴奋的说道:“齐悦,都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我们就走。”
齐悦轻声问:“去哪里?”
许靖东笑着亲亲齐悦,“去欧洲!不过不去法国了,我们随便找个小地方住下来,就我们两个,怎么样,开心吗?”
齐悦被他突如其来的快乐弄得一愣,过了片刻才问道:“那我们,不回来了吗?”
许靖东的笑容褪了几分,“你不想跟我走吗?”
齐悦觉得许靖东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不想刺激他,于是摇摇头不确定的说:“我没去过欧洲,我不知道……”
许靖东松了口气,“到了欧洲住不管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换其他的地方。”
说完,摸摸他的头发,又用手捧住了齐悦的脸。许靖东由衷的觉得齐悦好看得像副画,怎么都看不够,他盯着齐悦的面孔喃喃道:“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你。齐悦,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再也不要回来这里。”
齐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翻江倒海,越发觉得时间紧迫。
接下来,许靖东又许久没有现身。齐悦摸清楚了看着自己的那两个人的作息规律,好像之前一直照顾自己的沉默男人只是负责他的起居而已,晚上的时候便会去其他房间休息。那名高大男人最近仿佛对他也不十分上心的样子,齐悦发现晚上自己睡了之后,那男人有时也会离开去客厅打个盹。
这天晚上,齐悦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等到半夜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高大男人果然又困倦不堪的打着哈欠离开房间。
齐悦躺在床上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约莫着时间那高大男人应该已经睡下,然后在下一刻猛然坐起。他迅速而安静的将床单被单撤下,连着他脱下尚未被拿走的几件衣服一起拧成绳状头尾相连的绑在一块。然后他将床单缠在身上翻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来到窗边,费力的将窗户打开。
齐悦将床单做的绳子一端在窗户边的管道上系好,另一端扔到了窗外垂了下去。床单加上被单的长度很长,大概可以垂到一楼和二楼之间。
齐悦做完了这些,又安静的爬回了床边。他并没有翻身上床,而是爬到了床板与地板的空隙中。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整个世界万籁无声,齐悦耳边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
齐悦趴在床下,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被打开。齐悦听到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匆忙的跑到窗户边,然后喊了声:“我操!”
紧接着,又一个人赶了过来,是那照顾自己的男人开口:“怎么了?”
高大男人声音焦急的喊道:“跑了,那小子跳窗跑了!”说完骂骂咧咧的跑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那个沉默的男人,齐悦透过床底的缝隙看到他走到窗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来到了床边停下脚步。
齐悦紧张得全身都在颤抖,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然后他看到那男人朝后退了几步,似乎是在往床下看。
齐悦心里害怕极了,然而就在他以为要露馅的时候,那男人却突然走开,离开了屋子,脚步匆匆的下了楼。
齐悦连忙从床底下爬出来,然后借着手臂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向外爬。
他离开了囚禁他的屋子,发现自己现在应该在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齐悦一路顺着楼梯往上爬,试着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都没有任何回应,只好继续向天台爬去。
身体似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潜能,齐悦的衣服都被磨破,手臂也被楼梯的水泥地面磨得生疼,竟让他就这么一路成功的爬到了顶楼。
齐悦在天台上寻找藏身的地方,最后让他在天台一侧发现外墙那里有一块凸起的小露台。齐悦小心的从天台边沿翻过去,这是六层楼的高空,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但齐悦仿佛已经不知害怕,他成功的来到那块小平台,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角度躺了上去。
他躺在那里,天台上的人看不到他,人们从楼下朝上望也发现不了那里躺着个人。
过了不知多久,齐悦感到楼下突然嘈杂起来,紧接着天台的门也被推开,但是来人并没有发现躺在这里的齐悦,在天台找了一圈又离开。
紧接着,齐悦听到楼下许靖东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害怕的闭上眼捂住耳朵。
后来,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齐悦在那里躺了不知多久,世界日夜变幻,他的思维也跟着起起伏伏,好像飘进了一片无尽的大海。
齐悦躺在小小的露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记不得了许多事情,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他忘记了自己是谁。
后来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将他从小露台上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齐悦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以为仍是幻觉,直到他伸手去摸,手指感觉到了温热的触感。他突然安下心来,放心的让意识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