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氛围，男男女女，三三两两，酒精与荷尔蒙混在一块儿。
“酒吧里泡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她像招猫逗狗似的，右手食指尖轻飘飘地勾了勾霍瑾的下巴。后者的耳朵尖则轰的一下完全熟透了。
“跟你小叔叔一模一样。”她指了指他的耳根。
霍瑾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来，同时用肩膀挡住了那些从角落里望过来的猎艳者的眼神。
他被南昭三言两语给调侃了，却仍然顶着绯红的耳朵尖，故作老练地和她寒暄：“南昭姐怎么忽然回沪城了？是临时回来办什么事情吗？”
“工作调动，沪城这边的律所正好有合伙人离职，所以我回来接管她的团队。”
霍瑾不懂这些律所里面的事情。
南昭跟他开玩笑：“你要是手头有创业项目，说不定以后上市前还是我帮你做IPO呢。”
霍瑾连忙说自己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既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也不是创业的料儿。
南昭没有在酒吧里坐太久，她说自己明天还要去律所第一天见同事。
“得养足精神，睡好美容觉。不然明天就得顶着一张熬夜脸见沪城办公室的时装丽人们了。女人过了三十岁还真是要注重睡眠质量——直接跟第二天的肤质状态挂钩。”
她拎着包准备离开。
霍瑾看她喝了酒，连忙说：“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吧。”
南昭特意没有开车过来，于是她自然乐意有专车司机送她。
霍瑾一直送她到酒吧外面，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接了个电话，于是就得跟南昭一块儿上车走了。
“肯定是夏秘书跟我爸妈告黑状了。”他小声嘟囔了两句。
南昭闻言，轻声笑了笑。
霍瑾抱怨，连她也看他笑话。
“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起来，以前晟楷也这样。只要老太太一打电话急call他回去，他那张脸上就挂满了乌云黑雾。”南昭依然省去姓氏亲密地称呼霍晟楷的名字，这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而非她刻意要在当下重温旧梦。
霍瑾肯定不相信：“小叔叔在爷爷奶奶那儿，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可偏偏他还就只比我大个七八岁，从前我爸妈、爷爷奶奶对我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时候，他们就天天要我向小叔叔看齐，以他为榜样，要读藤校，要去商学院，要进家族企业。后来他们终于认清了我是什么料子，幻想彻底破灭了，我才能消停。”
“不，是真的。我作证。你小叔叔也是从你这样的年纪慢慢才变成熟的。”
南昭是霍晟楷的初恋女友，她的话当然有可信度。霍瑾于是半信半疑，没敢确定。
霍瑾要去他父母那儿。考虑到他爸妈听了夏秘书所告发的黑状后，此刻必然在气头上，于是留给他赶回家的时间就更加紧迫。
“南昭姐，要不先送我去我爸妈家吧，然后司机再绕回去送你回家。”
南昭表示没有意见，客随主便：“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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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霍瑾父母所住的花园洋房前停下。
霍瑾打开车门下车。
他还乖巧地趴在车窗口和南昭道别。
那辆跟在他们后面缓缓在路边停稳的跑车也熄火了，车门一开一闭，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
“霍瑾。”那人绕过花坛走过来叫了霍瑾一声。
是霍晟楷。
南昭的脸色落在霍瑾的眼睛里，明显有那么一刻的苍白。
他于是下意识地判断，南昭对他小叔叔旧情难忘。
霍晟楷看到霍瑾正在和车子后排座椅上的一道倩影告别。
他想当然地以为，那是霍瑾在酒吧认识的短期红颜。
他伸手按住霍瑾的肩膀，挑了挑眉毛：“女朋友？”
说话的同时，霍晟楷的眼神自然地往后排打开的窗户玻璃后侧瞥了一眼。
结果也恰恰就是这么一眼，让他整个人几乎定格在了那里。
南昭穿了一条黑色的方领收腰裙，脸颊轮廓看起来要比五年前更锐利分明，妆容也更加外放张扬，完全是明艳靓丽的肉食系女人，哪里还有当年校园里青涩清纯的影子。
她也看到了他。但她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出于礼貌，她开门下车与他打招呼。
时隔五年，她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有高跟鞋加持后，站在人行道上的高挑身形看起来很有凌厉而冷淡如冰霜的气场。可她偏偏还在对他笑，红唇翘起——笑意不及眼底，也算是符合前任阔别多年后再见面时的糟糕气氛。
“好久不见，晟楷。”
即使是在霍晟楷的面前，南昭的气场也没有落于下风。
【霍晟楷，当前好感度87】
系统默默地旁观了很久，它碍于南昭一贯的做事风格没敢轻易开麦。但它实在是忍不住了，它觉得眼前霍晟楷的好感度，对于南昭的任务指导作用非常明显，于是它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试探了一下。
果然是个滥情的渣男——南昭在心里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