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记得凡界没有这么大的沙漠啊？您这是在什么位置？”
叶拾清虚心请教，话本中的确说当年有一片沙漠区域，但如今那个地方一粒沙子都没有，实属让人怀疑它的准确性。
厉海生眉头紧皱，正思索着少年的来历，闻言便随意的解释道。
“这是我国西南，也就是靠近妖界一带。当年我身死后调查过这边，发现是一伙沙妖不知为何逃离了妖界，在此处寄居。”
“这里也渐渐化成了沙漠，但因这沙妖嗜血成性，凡界便流出了食人沙漠的传言，而从这里穿过便是我军驻边的营地，我们时间紧迫，才走的这条路，没想到……”
厉海生噎了一下，神情落寞不少。
叶拾清闻言一愣。
妖界逃出来的？难道是沙之一族的分支？
他暗暗猜测，随即继续问道：“现在怎么没有这沙漠了？”
“你猜我酆都外的三百里黄沙是从哪来的？”
厉海生耸了耸肩，冲叶拾清一笑。
叶拾清：“……”
行吧。
“那沙妖呢？”
苍玦转而问道。
他们一路过来，除了那枯萎的花，还真没见过别的东西，要是那沙妖还在，也定能发现。
“杀了。”
厉海生轻描淡写地回道，从表情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中却夹杂着几分无情。
叶拾清和苍玦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
杀了便杀了，几个罪孽深重的沙妖而已，只是，叶拾清本想从他们那打探妖界沙漠的事情，如今却被厉海生先行灭了口。
说来奇怪，明明他已经恢复了在三界时的记忆，却依旧想不起有关那沙漠中黑影的事情，但是，若他不曾接触过，又从哪得知那黑影十分危险的？
这么想着，叶拾清决定将来找机会调查一下。
几句话的时间，环境里的情况已经变了不少。
那老将军挣脱不得，也没去拉小厉将军的剑，只是用一种凄厉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会叫你少将军，我们厉家军也不会有少将军，你只能是厉将军，知道吗！”
小厉将军一愣，眼眶红了一圈，咬着牙点头：“知道！”
老将军笑了，流沙已经没过了他的大半张脸，仅剩一双坚定的眸子，他的声音透过沙粒，有些混浊，却能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好！厉将军，你…要带领……厉家军，走…下去！”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沙堆，仅留下一个小小的沙包。
小厉将军呆呆的愣在原地，还是被那神秘少年拉回了部队中。
“他是当时厉家军里资历最深的一位将军，跟随我养父征战数十年，却也死在了这片沙漠。”
厉海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且，那沙妖是带着凡魂一起吞的，我就连他们的魂魄都找不到。”
这么说，叶拾清就明白了。
只怕酆都城里的士兵都是厉海生从各个战场搜罗出来的厉家军，但战场上亡灵无数，能入土为安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因此，厉海生留住的都只是那一点残魂，别说意识，就连动作也是靠本能做出的。
叶拾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虽说这种做法保住了那些亡魂，却也让他们无法投胎，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日。
而酆都城外城的那些普通亡魂更是如此，摊上这么一位城主，实属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那沙漠中的军队依旧前行着，小厉将军虽然还没太缓过神来，但也算是挑起了大梁，带着队伍避过了部分沙妖。
但也只是部分，放眼这茫茫沙漠，都是那沙妖所化，只见这上百人的队伍渐渐折损，到最后便只剩了十几人。
叶拾清等人都并非凡人，自然能看见沙层下的沙妖，只见那沙妖一直试图袭击小厉将军，却都被一种力量挡住，而这力量，显然来源于那神秘少年。
那少年一直跟在小厉将军身后，不仅挡住了沙妖，还施力弱化了她周围的风沙，让她能走的轻松些。
而这些，却是当时身为凡人的厉海生所察觉不了的。
但如今的厉海生却看得很清楚。
“将军，以这少年的能力…他真的也死在了沙漠？”
叶拾清忍不住问道。
并非别的意思，实在是因为这少年一心多用，还游刃有余，实属不像是能折在这鬼地方的人。
厉海生：“……”
她也有些怀疑了。
同时，她也在想，这少年当初跟着她的目的是什么。
报恩吗？
可如今看来，当时就算不救他，他也能自己脱困，这是报得哪门子恩？
很快，变故来了。
那沙妖在沙层下迅速聚集，竟在队伍下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流沙坑，而这一切，他们一无所知。
那少年脸上明显一愣，随即有些着急地看了一眼脚下的沙土。
他像是要提醒小厉将军，但伸出去的手却很快收了回来。
就凭他一个看上去不大聪明的少年？
只怕说了她也不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