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养的，会很听话，做什么都可以……”美貌温驯的病人低声哀求，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很恐惧，“可以不赶我走吗？”
他咬着唇，眸子里弥漫上一层水雾。
“阮宜戈，”乐燃轻柔地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上面还沾着噬心者的血，俯身在他耳边，用轻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不可以，我不要你了。”
乐燃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我会送你回教会。”
据她所知，教会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破军，哪怕他已经宣告死亡。
他回去必然比跟自己待在一起要好。
但乐燃没想到阮宜戈的反应异常激烈。
“不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轻颤，“我不想回去。”
阮宜戈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这几天大脑确实时不时闪过一些画面，但都是零零碎碎的，犹如一个恐怖的噩梦，但只是静止的画面，构不成什么情节。
他的记忆并未全部恢复，反倒是那些本该忘掉的东西慢慢浮现。
“回教会”三个字似是触动了某个开关。
幽暗的长年不见光的地下室，一个个死去的同伴，无休止的攻击和杀戮……
阮宜戈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额头上大颗的汗水滴落在地，虚弱无力地试图站起来，最终却失控摔在地上。
“阮宜戈！”乐燃顾不得别的，慌乱地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焦急道，“你怎么样？”
阮宜戈小幅度摇头，伸手抓住乐燃的衬衣下摆：“我没事，不要让我……回教会。”
乐燃心中蹊跷，但此刻顾不得太多，只轻柔地安抚。
阮宜戈过了好一会儿冷静下来，浑身汉涔涔，低着头不敢看乐燃。
乐燃问他：“你都想起来什么？”
“没有，”阮宜戈嗫嚅道，“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教会让我感到恐惧，”
乐燃看他眼神惊恐茫然不似作伪，换了种问法：“教会对你不好？”
阮宜戈沉默点头，呼吸声依然很重，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乐燃面上平静内心却悚然一惊，这些大名鼎鼎的异能者在教会内部究竟是什么待遇……
破军如此，和他同样身份的另外那些异能者呢？
她不敢细想。
贸然送他回去未必是件好事，还有他体质上的一样，教会那些人会怎么对他？
算了，乐燃很快说服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他的身份问题。
“睡一觉吧。”乐燃对他说。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乐燃实在无法狠下心。
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地下市场，穿过眼花缭乱的霓虹灯。
“贡献点凑够了？”冯老板坐在躺椅上，斜着眼打量乐燃。